第66章 生煎包(第4/5頁)

不一會兒,五名徒弟在孟桑跟前站成了一排。

孟桑的視線緩緩移動,在四名男徒弟臉上都停留了一瞬,最後與阿蘭對上。

瞧見阿蘭輕輕點頭,孟桑這才定了定神,開門見山地問:“今日可有監外的食肆酒樓尋上你們?”

文廚子等四人俱是一愣,面面相覷。

孟桑看出他們眼中的不安,連忙補了一句:“放心,師父只是問一句,怕他們來尋你們麻煩。”

柱子率先站出來,摸著後腦勺笑了:“務本坊那家陳記食肆尋過我,想讓我將您的食方子寫給他。”

“不過師父您放心,我立馬就給回絕了!我是您的徒弟,自然萬事都得向著師父,絕不能做有辱師門的事。”

而陳廚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紛紛開口。

“東市的同春食肆來找過我,想讓我離了國子監去他們那兒。他許了重金,但我沒答應。”

“陳記食肆和東市祥雲樓的管事去過我家中,也是想挖我過去。當時徒弟一聽就覺得不對,立馬拒了此事。”

“祥雲樓也找過我,我也沒答應,”文廚子面色不虞,很是不滿,“這種叛出師門的事兒,哪裏能做?他們是要陷我於不義不忠不孝!”

聽他們只說是買方子和挖人,並未似阿蘭那般被設局,孟桑心下安了許多,再度問了一遍:“確實沒人來找你們麻煩吧?”

陳廚子四人齊齊搖頭。

文廚子皺眉:“師父,您是如何曉得此事的?”

沒等孟桑回答,阿蘭站了出來。她將自己經歷的事模糊了一番,掐去中間一段最絕望的事沒提,只說是孟桑及時去馮家將她救出來。

末了,阿蘭平靜道:“食堂搶了監生回來,外頭的食肆酒樓,尤其是坊內的食肆,難免心生怨念。”

孟桑接過話頭,緩聲道:“如果只是挖你們去外頭做活,那你們只管隨自個兒心意。我不介意,也不會插手,這是你們自己要走下去的路。”

“我只希望你們日後將我教的手藝傳承下去,多教給一些品行端正的人,讓更多的百姓能有機會品嘗到可口吃食。”

“但如果是有人是尋你們和你們親眷的麻煩……”

孟桑擰眉,口吻嚴肅:“無論麻煩大小,希望你們都能告知我,大家一起商量著解決。”

“我不希望看見任何一個徒弟出事。”

“可曉得?”

阿蘭眼中一熱,與其余四人一並回道:“徒弟曉得了!”

孟桑面色緩和下來,又安撫他們幾句,方才讓五人各自散去幹活。她自個兒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去後頭忙碌起月考宴席。

另一廂,監生們躁動了一天。

有如荀監生一般課業出眾者,在忐忑自己最終的月考名次;

有如薛恒、田肅這樣課業一般的,雖然注定吃不上月考宴席,但是也怕拿到不好的名次,回家遭家中耶娘聯手“毒打”;

而如許平這般勝券在握,依舊能心平氣和聽課的,實乃少數。

上完最後一堂課後,各學博士宣布放榜,讓諸位監生去廨房所在的小院外墻看榜,同時提醒了一句——

“國子學、太學、四門學中,大經、中經、小經共十一門課業的月考頭名,與律學、書學、算學各自的頭名,可以去食堂享用月考宴席。”

監生們早就將此事記在心中,有人面露喜色,有人神色悲傷,各有不同。

像是在太學,太學監生們只敢暗自腹誹。

而在四門學,因著今日負責最後一堂課的是好脾氣的蘇博士,一眾監生就鬧開了。

薛恒嚎道:“蘇博士,是學生不想去吃宴席嘛?”

“是學生著實做不到啊!”

其余人也苦著臉哭嚎,想試著說動蘇博士,讓他去與祭酒、司業他們商量一番,莫要將線卡得這般死,好歹多給些名額。

蘇博士哼笑道:“可知足吧!這宴席只有你們監生有機會能吃到,我們這些博士、助教也只能眼巴巴幹看著!”

“想吃宴席,月考考個好名次去!”

瞧著一眾四門學監生心灰意冷的模樣,蘇博士笑道:“好了,快去看看自個兒的名次。萬一,你們真就成了某一門課業的頭名呢?”

眾位監生不情不願地應聲,送他離開講堂,收拾起書袋。

許平與薛恒一向快人一步,收拾完東西,就往廨房而去。

廨房所在小院的外墻,許多監生正聚在那兒看榜。

沒等許平二人走近,田肅從裏頭擠出來,沖到二人面前,興奮道:“許監生,你是《儀禮》的魁首!”

薛恒一聽,立馬問:“那咱倆呢?”

田肅臉色一僵,訕訕道:“我兩門都在六百多,你那兩門在九百多。”

頓時,薛恒面色一苦,只想離開這個傷心地。他悶頭往食堂走,欲要化悲憤為食欲,好好吃上一桌美味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