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更)(第2/4頁)

時年話是這樣說,其實對他們兩個沒有那麽擔心。

長生訣身為四大奇書之一,因為意外才被他們兩個原本沒有內功根基,誰看了都得覺得起步太晚的毛頭小子掌握,在戰鬥的遇強則強和臨戰突破上,簡直可以說是罕逢敵手。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又是真氣的同源異質,論起配合同樣非同一般。

宇文化及絕不會想到他們兩個人會突然發難。

這一方有備而來、一方卻在近日的搶奪屠殺成果中松懈了防備,完全可以想象會是怎樣的結果。

“至於宇文閥中的其他高手,你們盡管放心,不會影響到你們對宇文化及的出手。”

徐子陵比起寇仲對武道的追求更加單純得多,他也比寇仲更清楚,時年在前往凈念禪院一行前後的變化,到底極有可能意味著什麽。

有這樣一個在後面的支持在,他完全可以將此次報仇當做一場徹頭徹尾的對自身武道的打磨。

只不過他還是想岔了點破碎虛空級別的高手能夠造成的破壞力。

在他與寇仲配合奇襲宇文化及得手,擊掌慶祝後逃離彭城後,看到的正是宇文閥的一座座停在彭城之外水道上的五牙大艦,被一道道仿佛已經不是人力所能引動的倒灌江流,卷挾著驚天的刀氣擊打得粉碎。

留在船上的士兵倒是逃過了一劫,在潑天的寒浪中,被人送到了江岸上。

正宿在五牙大艦其中一艘上,準備明日就前往梁都的宇文閥第一高手宇文傷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他被其中一道刀氣擊斷的船板傾塌而來的力道精準打傷,才在氣急敗壞之下跳上了甲板,意圖看看到底是何方勢力膽敢在此地對宇文閥動手,看到的卻是在夜色中襲來的一抹詭艷奇快的刀光。

出手的不是時年而是蘇夢枕。

他閑著也是閑著,正好拿這位按照時年所說,在此地的武道造詣排得進前列,大約還比他稍稍高出一線的宇文閥高手試一試刀。

按照江湖上的說法,宇文傷身為宇文閥閥主,堪稱與天刀宋缺並稱。

但他其實牽掛的東西要比宋缺多太多,所謂的並稱更接近從閥主的身份來說的。

何況時年這起手一擊,已經將他的真氣打亂了,他更是在面對這仿佛天怒的場面之時,難以維持住對敵之時的心平氣和。

可蘇夢枕不同。

紅袖刀從浪卷寒雨之中穿出,帶著一種絲毫不曾有所遲滯的專注。

時年忽然覺得這一次自己有點像是和蘇夢枕互換了位置。

之前在汴京城中,一直都是蘇夢枕站在她的身後作為支援,而任由她在前方隨便發揮。

現在卻是他在前方一試刀鋒,而她站在後面——

那些實際上是被時年驚人的刀意激蕩而起的水波都有意識地避讓開了他,卻依然在以令人覺得如遇鬼神的操縱力,將宇文閥的軍士拍到岸上。

時年很清楚,宇文化及若死,宇文閥中稱得上是頂梁柱的宇文傷也身亡,他們此前激起的民怨和本就不平靜的東面戰況,足以讓宇文閥在數日之內分崩離析。

這些跟隨著他們的閥主,從江都一路行惡的士兵到底該面對何種處置,自然有人會做出評判,不需要她來多加插手。

她只在意蘇夢枕和宇文傷的交手。

宇文閥知名的冰玄勁,對蘇夢枕來說或許已經構不成什麽威脅。

他的內功多年來在他體內與寒疾相抗衡,早已經形成了一種或許能夠稱得上是抗性的東西。

因此在宇文傷狂怒而來的凝冰一掌中,那把紅袖刀在他手中,在激浪形成的“雨幕”中,更有一種愈來愈盛的染血艷紅。

身著厚氅也絲毫不影響他出刀之時的靈活與決絕。

這一夜盛雪獨吐艷的萬千風情在夜幕之中綻放,將宇文傷的出招都給死死地封鎖在了一縷縷刀光之中。

“我現在知道為何師父看得上這個師公了。”寇仲看了眼這不大像是人力能制造出的戰鬥場面,又見到了蘇夢枕的紅袖刀出手,不得不對兩人的配合發出了感慨,“而且他還挺上道的,知道對宇文閥出手其實聖門不大方便,便自己出面代勞了。”

“他但凡在內功上再提升提升,以他這刀法的造詣,或許還真有機會在將來挑戰宋閥主。前提是據說已經更進一步的宋閥主能稍微收斂一點繼續提升的速度。”

徐子陵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著寇仲,險些讓他覺得自己臉上長出了什麽花來。

“你看我做什麽?”寇仲忍不住問道。

“我聽說前幾日宋閥主的另一位千金,也便是那位宋三小姐宋玉致抵達了襄陽,原本是要見見咱們師父的,卻被你忽悠去襄陽周邊玩去了,你跟她可以說是很是投契……”徐子陵慢條斯理地回道。

“去去去你少想這麽多有的沒的。”寇仲伸手推了推他,“行了,咱們該到了撤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