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脫困

司檁:“……”

他擡手捏了把烏棄雲高挺的鼻梁,烏棄雲吃痛嘶了一聲,只見司檁頭也不回說:“行了,知道你沒整。”

“嗬嗬——嗬嗬——”

此刻擠在鐵門處的幾位喪屍男女老少都有,應該都是高層住戶,只是平日鄰裏關系淡漠,即便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年他們也叫不出名字。

這些喪屍身上還穿著平常的休閑衣裳,其中一個應該是首批病毒攜帶者,身上幹幹凈凈一點傷沒有,皮膚也還沒變成濃重的死灰色,臉上隱隱的黑線不仔細看都能忽略。

如果不是他瞳孔呈現灰白色,這就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普通人。

可如今這個普通人齜牙咧嘴,正雙手伸出鐵門縫朝著司檁用力揮舞,一旦給它碰上的機會,它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撕碎。

天色更亮了些,但雨水並沒有絲毫停下的趨勢。

天台上積起的水流已經沒過防水台,順著樓梯台階流進了樓內。

司檁擡手擰了把濕漉的頭發,隨後將手電筒扔給烏棄雲,自己拔出蝴/蝶刀來到鐵門處抓住一只喪屍的手臂往前一扯,“哐當”一聲,這喪屍便被迫貼緊鐵門。

它絲毫不覺得痛,更為激烈地想要上前,可有鐵門的阻擋,它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這塊肥肉對自己痛下殺手。

一道寒光閃過,它倏地安靜下來。

司檁毫不猶豫地拔出刀刃,被刺穿頭顱的喪屍應聲倒地。

它的同伴們踩著它的屍體上前,毫無理智可言。

司檁繼續如法炮制,一刀一個,絲毫不拖泥帶水。

烏棄雲就站在他身後看著,等到鐵門內徹底安靜後才出聲道:“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這樣,你會不會……”

司檁回首,望著雨中的烏棄雲等待著他後半句話。

兩人對視著,良久後烏棄雲無奈一笑,朝著司檁走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有點悲春憫秋。”

司檁能猜得出烏棄雲想問什麽。

無非就是他變成喪屍後,自己會不會也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毫不留情地一刀刺穿頭顱。

若是別人,或許會說不知道,畢竟誰都難以預料相同境地下的未來自己會做出什麽選擇。

但司檁不一樣,他已經選擇過一次。

於是他可以給烏棄雲一個肯定的答案:“不會……只要我還活著。”

烏棄雲微怔。

鐵門隨著咯吱咯吱聲緩緩打開,地上的喪屍都沒了聲息,司檁彎腰將其拖上天台,烏棄雲也如他一樣的做法。

他們將七具屍體擺拖到遮雨棚下,渾濁的血液和地上雨水混在一起,朝著不遠處有些堵塞的下水道流去。

被綁在鐵架上的胖子依舊精力充沛,張牙舞爪,面上的贅肉都擠在一起,再配合那灰白色的瞳孔顯得神色無比猙獰。

烏棄雲見司檁沒有動手的意思,便問:“他呢?”

司檁瞥了胖子一眼:“就放這,綁在鐵鏈上也威脅不到別人。”

他拿起蝴/蝶刀在胖子身上擦了擦,將血跡拭幹凈後重新插回腰間。

兩人再次走入漆黑一團的樓道裏,這次他們特地放輕了腳步。

司檁帶頭貼著墻壁行走,轉彎時非常迅速,手電筒光瞬間照亮了下一個通道——沒有喪屍。

烏棄雲看了眼安全通道外:“去七樓看看。”

司檁微微一頓:“……好。”

他自然明白烏棄雲的意思,剛剛追擊他們的那批喪屍應該就是七樓的住戶,這樣一來七樓的房子都變成了無主之戶。

末世到來後,去沒有人住的房子裏搜集物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司檁怕烏棄雲不適應這樣的‘強盜’行為,便沒去說,沒想到烏棄雲會主動提起。

“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烏棄雲慢慢推開安全通道門,盡可能把聲音放到最輕,“順便看看有沒有幸存者。”

樓外的雨仍舊在下,廊道的光十分昏暗,地上一片狼藉。

司檁蹲下身掀開破舊的報紙,露出地上兩道長長的拖痕。

“是血。”烏棄雲也注意到了,他擡眸望向拖痕的終點,是最裏面那戶人家。

“看來被咬後又爬了回去。”司檁站起身,頭發身上濕漉漉的並不好受,包括鞋子裏也灌滿了水,異常沉重。

烏棄雲問:“還進嗎?”

司檁:“去看看,小心一點。”

剛剛追他們的喪屍有七個,七樓現在最多還剩一兩個,不足為懼。

烏棄雲手上沒有武器,便打著手電筒照亮,司檁握起蝴/蝶刀沉步前行。

他們先檢查了外面這三戶人家,都沒有人。

裏面也沒什麽可用的東西,冰箱裏多是一些水果蔬菜,司檁沒動這些。

倒是第二戶人家收納架上有一袋貓糧和兩袋貓砂,烏棄雲將貓糧拎起,一轉身就跟拿了兩瓶酸奶的司檁撞了個對眼。

半晌,烏棄雲默默將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