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癡呆(第2/3頁)

而無論有過多少次,裴煬還是一到床上就臉紅,一聽葷/話就惱羞。

折騰了二十分鐘,裴煬那件上衣還是洗幹凈了。傅書濯找了個衣架,晾在院子中間的粗繩上。

他擦幹手:“走了,去吃飯。”

傅書濯帶裴煬走的後門,一出來就是一條河邊小路,對面河岸還有垂柳,柳葉蕩在水面,風一吹就會掀起一片漣漪。

裴煬有些擔心:“你姑姑如果知道你回來會不會找事?”

傅書濯捏捏他手:“他們搬去了省會,這麽多年都沒聯系過,估計都不清楚我是死是活。”

裴煬:“……”

傅書濯十五歲離開,後來了無音訊,從沒回來過,也沒聯系過他們。

他雖然在業內有點名氣,也經常上雜志新聞,但如果是不關心這個行業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會知道他。

“就算知道我回來也沒什麽。”傅書濯語氣淡淡,“他們有什麽臉找事?”

“……”

盡管傅書濯現在過得很好,裴煬還是心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下意識收緊手指,與傅書濯相握。

“我怕他們賴上你。”

人心難測,難保他們不會厚著臉皮挾持傅書濯“養育之恩”。

傅書濯:“那就可以去打打官司,說說這套房子的歸屬了,咱爸當初立過遺囑。”

他姑姑一家要不是賣了這套房子,根本無法負擔省城房價的首付。

裴煬:“那就好。”

傅書濯靜了一會兒,又輕笑了聲:“當初我其實想過,一分錢不花直接拿回這套房子。”

他有遺囑在手上,又可以請最好的律師,姑姑那邊根本毫無勝算。

裴煬:“那為什麽……”

有人經過,好奇地看了他們兩眼,傅書濯攬過裴煬讓路,才接著說:“因為那會兒我們剛結婚。”

他不是一個人了。傅書濯想著,做事不能太絕,要給家裏的貓兒積點福。

平心而論,傅書濯做事向來絕情,從小就是。否則他也不會十五歲就有和‘家裏’斷絕聯系、獨自規劃未來的勇氣。

但和裴煬在一起越久,傅書濯的心就越軟。

商業競爭時會想著做人留一線,給裴煬積德,路過遇見小野貓會買個罐頭,希望生靈念著點好,給裴煬攢點福分。

他和裴煬每年花在慈善方面的錢,幾乎要占他倆個人年收入的五分之一。

畢竟家裏只有彼此,沒有孩子,他倆也不是揮霍無度有特殊癖好的人,錢留太多沒什麽意義。

他和裴煬還笑談過,等以後老了,就立個遺囑,一半的錢給到裴煬家裏人,一半的錢捐出去。

可命運還是沒眷顧他家傻貓。

“到了。”

餛飩鋪挺小,裏面攏共就三張桌子,不過外面擺著幾個大遮陽傘,擺了六七張桌椅。

來吃飯的大多數都是剛忙完的工人,渾身是汗,冷不丁看到兩個小年輕還有些驚訝,用難懂的家鄉話笑著討論。

傅書濯勾唇:“那邊的大叔說你俊呢。”

裴煬臉一紅,恨不得躲傅書濯身後:“坐哪兒?”

傅書濯看了看:“裏面沒位置了,坐這裏吧。”

兩人來到一個小方桌前坐下,傅書濯要了一份牛肉炒河粉、一份小餛飩。

“餛飩要大份還是小份?”餛飩鋪現在的老板是程奶奶的兒子,叫程實。

傅書濯:“大份。”

二十年前程實不過才十八/九歲,天天被程奶奶訓斥,因為不好好讀書,天天跟家裏要錢在外面混。

沒人想得到二十年後程實會老老實實給家裏看鋪子,手藝竟然還不錯。

他看了傅書濯好幾眼,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眼熟。

“一份大餛飩,一份牛肉炒河粉,還需要其它嗎?”

傅書濯想了想:“再單獨來一盤大份牛雜。”

“好,你們先坐一會兒。”

程實帶著打量的眼光離去,裴煬才松了口氣:“你還會說家鄉話嗎?”

傅書濯搖頭:“只能聽得懂大概。”

裴煬能感覺到側桌的大叔們在看自己,他不自在地側過身體:“他們在說什麽?”

“說你好看——”傅書濯一頓,突然沖大叔那桌笑了笑:“他結婚了。”

原來是他們是在開玩笑說,要是裴煬沒結婚就給女兒說媒。幾人被戳穿討論也不惱,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其中一個穿著工裝的中年男人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問:“那你嘞?你也行兒!”

裴煬頓時一抿唇,頭也不回:“他也結婚了!”

其中一個黑皮大叔悟了:“散了散了,這倆小夥一對呢。”

傅書濯笑了笑,沒否認。

老板程實很快端來餛飩和炒粉:“慢用——要不要來瓶酒?”

裴煬看了看周圍,大部分桌上都放著啤酒或白酒。他其實有點想喝,傅書濯本想拒絕,但對上他的眼神頓時心一軟:“只能喝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