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癡呆

“我不是故意的……”裴煬內疚得要命, 這麽具有時間意義的桌子就這麽被他弄壞了。

見傅書濯沒說話,他緊張地攥住袖口:“對不起。”

桌子壞了本不是什麽大事,何況桌子對傅書濯來說並沒有多少紀念價值, 只要裴煬不把自己弄壞,弄廢什麽都是小事。

不過滿心愧疚的裴煬可太好欺負了——傅書濯故意忽略地上的白蟻, 眉眼低垂,看起來很是傷心。

裴煬手足無措, 連忙上前扶住他胳膊:“你別難過……我、我想辦法給你修好行不行?”

傅書濯實在沒繃住,直接笑場。

他清咳兩聲,一本正經地說:“親我一下, 親一下就不難過了。”

“……”裴煬有點惱,只想把自己剛剛的心疼喂狗。

傅書濯忍著笑,退而求其次說:“我親你也可以的。”

裴煬瞪了傅書濯,手抓著他衣袖僵持半晌,才倏地在傅書濯唇角碰了碰。

一個很輕、很輕的吻,帶著特屬於裴煬的別扭溫柔。

裴煬剛想撤開, 就被傅書濯一把托住後腦, 輕蹭鼻尖:“是你主動的,嗯?”

裴煬張了張嘴,不過一秒的卡頓, 就迎來了傅書濯如風暴般席卷的侵略。

口腔的所有空氣被一卷而空, 裴煬勉強掛在傅書濯懷裏,不至於滑落在地。

“咚——”他知道, 這急促沉重的聲音來自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裴煬艱難地抵住傅書濯肩膀, 傅書濯以為他不想親了, 強行克制住沖動拉開距離:“抱歉……”

可裴煬只是喘著氣說:“別, 別親那兒。”

傅書濯一頓:“哪兒?”

裴煬呼吸不勻:“上顎, 癢……”

“……”傅書濯頓時笑了,他推著裴煬至閣樓窗口,並單手將玻璃窗推開。

裴煬被迫朝後撐住窗沿,上身幾乎與地面平行,腰下是半塌不塌的舊書桌。

傅書濯擠開他膝蓋,重新吻下去。

不過這次溫柔多了,帶點繾綣的意味,勾得裴煬魂不守舍,把一切都丟在了腦後,只剩下眼前的人。

裴煬的頭部已經在窗外,全靠傅書濯手托著才沒有倒下去,右邊就是有些破敗的老街。

如果有人路過碰巧擡頭,都能看見他們接吻的模樣。

不,說不定還會因為看不見裏面,以為他們在那什麽。

裴煬被自己腦補得耳根通紅,他用力拍著傅書濯肩膀:“不、唔——”

傅書濯親過癮後才給他說話的機會:“不什麽?”

裴煬別開視線:“不想親了……”

傅書濯十分民主地尊重了裴煬意見,並將他拉起來,不過腿仍然抵在身前,裴煬根本逃不開。

傅書濯捏捏他滾燙的耳朵:“要是你沒失憶,書桌也沒壞……我真想在這c死你。”

裴煬惱了:“胡說什麽!在這裏被人看見怎麽辦?”

傅書濯頓時來了興致:“原來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被人看見?”

這波理解能力滿分。

裴煬徹底不想跟他說話了,心跳快得要命。他掙紮著擺脫傅書濯的控制,剛走沒一步——身後的書桌嘩啦幾聲,塌得徹徹底底。

裴煬:“……”

傅書濯忍笑安撫:“不是你壓塌的,桌子這麽多年沒人用,桌腿都被白蟻吃空了。”

他拿起半根桌腿證明給裴煬看,裏面一排排的都是白蟻。

“……那還修嗎?”

傅書濯好笑搖頭:“這怎麽修?最多重做一個,那也不是原來那個了。”

裴煬抿了下唇:“對不起。”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傅書濯拉著他往外走,唇角微勾,“真要覺得對不住,就讓我弄壞n……唔。”

最後一個“你”字都沒發出音,傅書濯就被惱羞的裴煬捂住嘴。

傅書濯無辜地眨眼,表示自己不說了。

裴煬這才松開,鼓著氣鉆出閣樓。

他們身上都沾了不少灰,特別是裴煬,後背因為剛剛壓在窗台有一大片臟汙的印子,不知道還能不能洗幹凈。

裴煬:“這件多少錢?”

傅書濯輕咳一聲:“不貴,幾百塊。”

裴煬心疼壞了:“幾百塊不是錢?”

於是剛到小樓的第一晚,飯都沒吃上,傅書濯就跟隔壁鄰居借了洗衣粉,端著盆坐在院子裏搓衣服。

他好歹也是個前總經理,擁有一家上市公司,如今那雙敲鍵盤的手卻不得不在搓衣板上搓來搓去,還心甘情願。

誰叫他剛剛占了便宜呢。

裴煬換了件白色長袖T恤,下/身簡簡單單一條寬松的淺色牛仔和運動鞋,乍一看乖得要命。

這套衣服是傅書濯選的,裴煬有點緊張:“是不是太裝嫩了……”

傅書濯放下手中衣服,微微挑眉:“本來就嫩。”

或許是一直沒分開過,傅書濯其實不覺得裴煬和上學那會兒有什麽變化。性格喜好都沒怎麽變動,只有對待事業的態度成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