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2/2頁)

所以等蓮果來喂她藥時,長孫愉愉說什麽都不肯張嘴,只堅持道:“你把鏡子給我。”

蓮果為難地道:“縣主你先喝藥吧,等你病好了,咱們再照鏡子行麽?”

當然是不行。

蓮果拿長孫愉愉沒法子,只能取了那鏨金葵花式把鏡給她。

長孫愉愉一看到鏡中的自己就驚呆了。這哪裏還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她的臉瘦得只有骨頭了,眼眶凹陷,顴骨就顯得高了,肌膚也沒了光澤,嘴唇也失了顏色。

長孫愉愉嚇得將那鏡子一扔,就開始掉眼淚。

蓮果心裏一喜,想著她家姑爺的這法子果然有用。只要她家縣主還肯流淚,那就是還在乎,不是對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模樣,那就有救了。

這人呐,就必須得有點兒念想。

長孫愉愉如今想著怎麽著也不能死得太難看,如此藥也肯吃了,飯也肯用了。

陸行一口一口喂著長孫愉愉喝粥,“你胃口好些了,我讓王廚娘給你做頓發糕吃吧?”

長孫愉愉才不在乎什麽發糕,“你每天待在家裏,都沒事兒做嗎?”她記憶裏的陸九可是忙得成天不見蹤影的人。

“我辭了官,本就沒什麽事。”陸行道。

長孫愉愉尖銳地道:“是怕出去被人指指點點吧?”

陸行道:“縣主什麽時候在乎別人怎麽說了?”

長孫愉愉瞪著陸行,再不肯張嘴喝粥。

陸行只能哄道:“我繼續跟你講故事如何?昨兒說到我去遊說楚州牧蔣伯春……”

這下長孫愉愉倒是肯又張嘴了。

不過一個月功夫,長孫愉愉臉上和身上的肉就長了起來,病也差不多好了,若是想死恐怕得另尋法子了。

然則長孫愉愉雖然病好了,卻只肯在後面的小花園裏轉轉,怎麽也不肯出門。便是有舊友想上門探望,或者陸行的親友想上門,她都一概拒之門外。

陸行看在眼裏,卻也只存在心裏。這日用飯時他道:“赫赫折部聯絡了北方諸部南下,皇上派了定軍侯領軍北上,今日傳來了大敗的消息。”

長孫愉愉夾菜的手頓了頓,“你不是辭官了麽,還這麽關心朝廷的消息?”

陸行道:“是辭官了,不過皇上剛登基,如今手邊也沒有得用的大將,所以欲拜我為將,去救定軍侯,明日就出發。”

長孫愉愉吃了一口飯,“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

“我沒擔心你。”陸行道。

長孫愉愉瞪向陸行,覺得這個人變了。前些日子她病著的時候,這人對她千依百順,說話也好聽,今日這是怎麽了?得志就猖狂了?以為做了大將就不得了了?一個文官變成了武官,還在那兒瞎得意,傻不傻?難道不知道文貴武輕。

平日裏三品武官在五品文官面前那都是恭恭敬敬的。

“我是想跟你說,趕緊準備點兒行禮,只能帶日常必需用的。再叫蓮果和冬柚給你準備幾套男裝,如果沒有就今晚連夜趕出來。”陸行道。

長孫愉愉一臉“你有毛病”的樣子看著陸行,她當然聽明白了陸行的意思,只是行軍打仗,又是去緊急援救,陸行居然要帶自己一個女人去?

陸行低聲道:“愉愉,從再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發過誓,這輩子咱們再也不分開。”

長孫愉愉可沒感動,那是陸行發的誓言,又不是她的。她在京城舒舒服服的待著哪裏不好,腦子有毛病才跟著陸行去軍營裏受罪,光是想想,長孫愉愉就知道那得有多苦。

“我不去。”長孫愉愉道,然後她先發制人地堵住了陸行的話,“有本事你去跟皇帝請辭,不要做這什麽大將軍。”

不過陸將軍顯然很懂得,不跟女人講道理的這種道理,次日直接將長孫愉愉綁去了大軍裏。

晚上陸行剛走進長孫愉愉的營帳,就被迎面而來的粉盒、梳子、杯子、匕首給襲擊了,他整個人武得跟個風火輪似地接了,笑著道:“咱們倒是許久未曾玩過這遊戲了。”

長孫愉愉叉腰看著陸行,“陸九,你個混蛋,我恨死你了。你憑什麽要我跟著你來這鬼地方受苦啊?一路奔命,馬車顛得我上吐下瀉的。”

陸行上前摟了長孫愉愉的腰。她待要掙脫,可哪裏是陸行的對手,陸行索性將長孫愉愉整個人抱了起來,放到自己腿上箍住,“愉愉,就你這身子骨,我不放心上京城那些庸醫照看你。再且你不在我眼皮子地下,我做什麽事都沒辦法專心,總是想著你。”

長孫愉愉朝著陸行做了個“信了你才有鬼”的表情,在心裏也“嘁”了他一聲,但是甜言蜜語的威力也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