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2頁)

牛陸氏吃驚地擡起頭,不大明白長孫愉愉所謂的打發是個什麽意思。

打發麽,是陸行出的主意,說是隨便安排個去邊鎮服役的差使給那醉鬼丈夫。服差役本就是國法,但允許用銀子抵差役的,那醉鬼沒有銀子,自然就只能自己去服役。輕輕松松就打發了,也不臟手。

不怪牛陸氏點頭,她實在是舍不得兩個孩子再挨打。因著留在了府衙,出於對長孫愉愉的感激,牛陸氏可謂是萬般盡心,什麽活兒都肯做,別人瞧不見的活兒,她也能理出來做了。

這對長孫愉愉而言自然都是小事了,目前她唯一關注的就是陸行又要親自領兵去剿匪了。

上回長孫愉愉就有些擔心,這回更是。

“你為何非要親自去?這一次不比上次,和永昌府聯合剿匪,那邊兒也沒法兒知根知底,為了爭功指不定還要使絆子,萬一壞了局面怎麽辦?”長孫愉愉勸阻陸行道。

陸行笑道:“沒想到縣主倒懂這些。”

長孫愉愉撇撇嘴,“我雖然不懂你們剿匪,但是朝堂上這種事兒我可看太多了,六年前南征車裏就是那樣敗了的,死了個一個兵部侍郎,殺了一個巡撫。”

陸行道:“多謝縣主教誨,我會記在心上,小心行事。”

這就是不聽勸,一意孤行,剛愎自負的意思?

長孫愉愉嘆了口氣,知道陸行這種志向遠大(想當高官)的男兒,不會放過任何建功立業的機會,寧肯冒險也要博一個前途。她不懂的是,明明可以安安穩穩地往上升,陸行卻偏要選條危險的路,勸也勸不住。

長孫愉愉想起她娘親說陸家男子長壽,舍了陸征而搶陸九,結果呢這人比武將還折騰,怕不得跟他爹一樣……

所謂善泳者溺於水。

陸行這一出去剿匪,長孫愉愉心情就沒好過,偏還要擺出一副她不在乎的模樣,或者說擺出一副對陸行很有信心的模樣來安撫人心。

上回陸行出去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回來了,這次卻是三天都沒有消息。長孫愉愉有些坐不住,無心見客,書也看不進去,起身去遊廊踱步,眼睛卻時不時地盯著院門,就盼著有消息能進來。

一直到第五日上頭,蓮果一路小跑著進了院子,面帶喜色地道:“縣主,縣主,姑爺回來了。”

看樣子是贏了,長孫愉愉心下松了口氣,卻再不肯在遊廊上待著,轉身回了屋,抓了本書看,似模似樣地翻著頁,其實什麽都沒看進去。

片刻後陸行就走進了院子。長孫愉愉的余光透過窗戶往外瞥見了他,卻絲毫不動,只低頭又翻了一頁書。

陸行進屋走到長孫愉愉跟前,長孫愉愉這下就再不好裝作無動於衷了,只是才擡起頭就見陸行擡了擡手。

“知道,我先沐浴。”陸行轉身就去了凈室。

他知道個啥?長孫愉愉疑惑地看向蓮果。

蓮果笑道:“每回姑爺從外頭回來,縣主都是讓他先沐浴更衣的。”

別人不提,長孫愉愉還真沒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毛病。不過她還是覺得陸行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肯定著急想想聽他剿匪的事兒,他卻偏拖延。

陸行出來後,很自然地坐到了長孫愉愉的身邊,接過了蓮果捧上來的茶,長飲了一口,顯見得出外剿匪甚是辛苦,連水都顧不得喝。

長孫愉愉卻依舊沒主動搭理陸行,而是繼續埋頭看書,認真得好似被書迷住了一般。

陸行湊到長孫愉愉耳根邊上道:“這次剿匪果然被縣主料中了,永昌府何愛洲為了爭功,險些讓我們前功盡棄。”

長孫愉愉聞言一下就被取悅了,很有點兒小得意自己的先見之明,竟然有點兒運籌帷幄的感覺了。

不過長孫愉愉倒沒低情商地對陸行說什麽“早就跟你說了”之類的話,她依舊沒擡頭,但卻用實際行動鼓勵陸行繼續往下說。

這實際行動就是她沒把陸行推開。

陸行試探著雙手環住長孫愉愉,想讓她靠入自己懷裏。這下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長孫愉愉心裏的氣兒還沒消除呢。

當然小縣主也沒跟陸行鬧,她只是起身走到陸行的對面坐下,繼續拿起她的書卷。

陸行摸了摸鼻子道:“你書拿反了。”

長孫愉愉沒發火,反而朝陸行展顏一笑,特別燦爛。

“想來是這書縣主已經看到倒背如流的程度,如今正好反過來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麽新意是麽?”陸行“諂媚”地替長孫愉愉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