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長孫愉愉不領情, 覺得陸行是在諷刺她。“不是,我就是被你氣的,所以書才拿反了。”

“在擔心我?”陸行放柔了聲音問。

長孫愉愉垂眸道:“我只是不想守寡回京被人嘲笑。”她從小沒了爹, 若是嫁人沒多久就死了丈夫,那些個長舌婦背後肯定編排她克夫的。

陸行笑道:“縣主好本事,明明是好話, 但縣主就能把好話說成氣死人的話。”

長孫愉愉沒忍住地翹了翹唇角。“不, 沒你本事, 明府才是好本事,氣死人不償命。”

“那咱們還真有夫妻相啊。”陸行感嘆道。

長孫愉愉直接甩了陸行一個白眼兒。

陸行不再跟長孫愉愉玩笑, 怕脾氣不好的小縣主真惱了,他開口解釋道,“我不是那魯莽之輩, 若非有把握也不會去冒險, 只是怕泄露軍情,所以沒能讓人及時回報縣主。”

長孫愉愉嘟嘟嘴,不接話,陸行卻自顧自地開始講起了此次剿匪的精力。

那永昌府知府何愛洲看著封妻蔭子的功勞也眼熱,想著能學陸行一樣, 這次三年小考就能官升一級,所以也東施效顰, 此次決定親自領兵與陸行一同剿匪。他看陸行剿匪跟砍瓜切菜似的, 就以為如今山賊都變弱了。

何愛洲還使了個心眼兒, 雖然是兩府聯手剿匪, 總有個主次, 因著陸行急於剿匪, 他就必須退讓, 否則何愛洲表示就不願意在年邊兒動武。

如此何愛洲拿下了“主帥”的指揮權,在陸行的配合下,倒也順順利利地拿下了山頭,只不過跑了那大當家鉆天鷹宋紹。這剿匪若是沒拿到大頭領,功勞就折了一半。

陸行的看法是穩紮穩打,他這批新練的鄉勇經驗還是缺乏,死傷了一、二十人,這可都是陸行的家底,他自然舍不得。至於何愛洲和永昌衛的那些個兵卒就是來搖旗呐喊和震懾人的,真正一接戰,就腿軟。

偏何愛洲沒有這種自覺,還以為自己是神威天助,見鉆天鷹負傷逃走,就想撇下陸行獨吞這分功勞,於是安排陸行就地紮營收拾戰場,他卻帶著人馬追鉆天鷹去了。

陸行倒也不爭功,開始清點戰利品,誰料到半夜何愛洲身邊的家丁逃回來報信,說是鉆天鷹重新收拾了那些逃亡的山賊,拉起了一支隊伍,倒把何愛洲給擒拿了,要求陸行放了他那些兄弟,以交換何愛洲。

指揮使馬銳當即開罵,“這何愛洲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穩穩當當的功勞都拿到手了,他偏要作死。

“明府,那鉆天鷹拿了何愛洲,咱們可如何是好?總不能到手的功勞又還回去。”馬銳可不想管何愛洲的死活。

陸行道:“必須救回何愛洲,否則咱們雖然拿下了山頭卻丟了個知府的命,不僅無功反而有過。”

馬銳氣得直跺腳。

最後還是陸行親自領了一百鄉勇,連夜繞道,從後山峭壁攀登上去,殺了鉆天鷹,救下了何愛洲。

何愛洲這下也沒了銳氣,更不好意思跟陸行爭功,誰知最後寫請功折子時,陸行居然說何愛洲以身犯險正面誘敵,才讓他有機可乘殺了鉆天鷹。

何愛洲簡直是喜從天降,卻也有些鬧不明白陸行為何如此。

長孫愉愉也是有此一問。

陸行道:“上次建功,皇上就已經因為我年輕又一年之內連升兩次而沒有再給我賞賜,這次想來也是,與其讓皇上為難,倒不如讓給何愛洲。有他這例子在前面,今後聯合其他幾個府剿匪就容易說動了。”

這才是為何陸行不惜命也要救何愛洲那蠢貨的緣故。

長孫愉愉卻是半信半疑,“正是以為上次皇上沒給你賞賜,這回又建功,他總不能不賞了。無論是升半品還是一品,外官裏頭你就能去開洲任職了,到任滿轉巡撫也是可能的。”

本朝巡撫那可就是方面大員了,職責日重,甚至已經追及州牧,有時候州牧反而得倒過來看巡撫臉色了。

陸行道:“我就是不想去洲裏,在建昌我是正印官,很多事兒想在這兒試著推行。”

“那你不更應該努力往上爬麽?如此等你撫牧一州時,就能在全州推行了,也不用像現在這般被人掣肘。”長孫愉愉道。

“有些法子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推行下去會遇到什麽問題,若是貿然在全州推行,可能情況更不好,一府足矣。”陸行道。

反正怎麽說都是陸行有理。

長孫愉愉道:“你有你的事兒做,我也有我的事兒。我想著這也冬月下旬了,我該回寧江陪陪老太太和大伯娘了,再且樂社那邊兒我丟下了那許久,也得去練練,原想著正月裏能自娛自樂一番的,也不知如今趕得及趕不及。”

說什麽自娛自樂,那肯定也是想一鳴驚人的,長孫愉愉為了這個目的,一直壓著樂社不在其他人跟前演奏。然則樂社一直自嗨,總有些孤寂,久了就會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