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咦,丹姐姐,你做什麽在吃東西的時候說這個啊,好惡心啊。”史墨梅用手扇了扇鼻子。

長孫愉愉以扇遮面地笑道:“你們丹姐姐不總是老拿這個說事兒麽?你沒聽個十次也有八次了吧。也不知道是幾歲時候的事兒,我都沒有印象,堂姐倒是記得清清楚楚,次次都拿出來說,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小時候的糗事似的,也不知道我這堂姐是個什麽意思,成日就期盼著別人嘲笑我這個堂妹。”

她雖然在笑,但是笑意卻達不到眼底。長孫丹說的事兒,長孫愉愉不僅有印象,而且還刻骨銘心。

那時候她才四歲多,四歲孩子哪裏記得住事兒,偏偏這件事長孫愉愉卻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她的確就是個傻子呢,整日跟在長孫丹身後玩兒,以為她真是自己姐姐。

可是做客那日拉肚子,卻是人為的。她本就脾胃弱,再被人下了巴豆粉,險些沒把她給弄死。長孫愉愉還記得自己那會兒已經知羞恥了,的確是哭得稀裏嘩啦,小小孩子就覺得活著丟人了。

據她娘親說,整整兩個月,她就親眼看著自己瘦弱下去,奄奄一息,什麽東西都不肯吃。後來還是晉陽公主把她帶去找道玄老和尚,她和她母親在玉秀山上住了兩年,直到她六歲身子才將將養好。

而那兩年的苦難不過只是長孫丹一個“玩笑”造成的。晉陽公主能找曾母大鬧特鬧,卻沒法跟個當時才五歲的女孩兒計較。

長孫丹笑道:“我能有什麽心態啊?只是幫你解釋一下而已,免得她們以為你是太挑剔而得罪人。”

“我是沒長嘴還是什麽的,要你來幫我解釋?”長孫愉愉冷笑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尚,不過就是在我身上挑不出刺兒,就找些有的沒的說一通,這樣你就痛快了是吧?”

長孫丹還待要回一句,卻被陸甜甜拉了拉袖子,只見有人正拿了一束蘭草往她們這邊走來。

長孫丹立即坐直了身體,順便理了理自己的裙擺。

不出意料,這束蘭草自然是送給長孫丹她們的,接著陸陸續續有好些男子拿了蘭草束走過來,都給了長孫丹她們。當然最叫人在意的還是定軍侯世子他們那群人的蘭草給誰,但這也沒什麽懸念。

長孫丹今天樂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這麽一圈下來,長孫愉愉她們也就收了一束蘭草,卻是陸行他們那群新科進士送的,但自然不是給長孫愉愉面子,而是因為陸行和韋嬛如要定親了,所以才借著蘭草表心意。

如此長孫丹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此屆花神。她的侍女很快就準備好了天青色海棠式瓷盆,在裏頭放好了花瓣,又在洵水裏打了水裝進去。

長孫丹被人簇擁著以柳枝蘸了花瓣水,往每一群人裏拋灑,這是祈福禳災,卻也只有公選出來的花神才有資格。

陳一琴這才曉得,京城反正不管幹什麽都是要比個上下論個輸贏的。

今次的上巳節對長孫愉愉等人來說真不是個什麽愉快的記憶。眾人散開的時候,鐘雪凝忍不住氣呼呼地道:“也不知道韋嬛如究竟是幫咱們還是害咱們,一聲不吭地就由著長孫丹耀武揚威,早知道就不打那個賭了。”鐘雪凝這話是沖著許嘉樂去的。

許嘉樂也是覺得委屈,當初提出這個賭注的時候,她的確是為了韋嬛如,但也沒料到會是這樣子。

她私下找到韋嬛如道:“嬛如姐姐,你今兒是怎麽了?怎麽無精打采的?”

韋嬛如笑著搖了搖頭,“我是累了,夾在愉愉和丹姑娘中間受罪,索性兩邊都不來往就是了。”

“其實也不怪愉愉,那長孫丹的確是有些過分呢,沒有做姐姐的樣子。”許嘉樂替長孫愉愉辯解道。

韋嬛如又搖了搖頭,“誰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勸你啊也遠著點兒才好。”

許嘉樂笑了笑,沒表態。

卻說今日玩得不大爽利,所以長孫愉愉早早兒地就回了寧園,然卻與陳一琴約好,黃昏時分去陳府接她,然後一同去集芳園。

長孫愉愉的馬車到陳府門外停了一小會兒,陳一琴就出來了,後面還跟著陸行。長孫愉愉因為今日不痛快,連下車寒暄的心情都沒有,至於怠慢不怠慢陸行她則完全不在乎。哪怕他連中六元有些才氣,卻也入不了華寧縣主的眼。

陸行看著長孫愉愉那比尋常馬車大了一半的馬車,心下只道這位縣主還真是處處都要與眾不同,高調華麗。

長孫愉愉的馬車的確華麗,四邊垂檐,都是上等的楠木透雕松鶴延年。她的東西多松鶴延年紋,全是她母親的主意,晉陽公主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女兒能長命百歲。

除了雕檐外,馬車四角還垂著金鈴並瓔珞流蘇,一旦跑起來就會發出“叮鈴鈴”的清脆聲,且那金鈴球內還放著香囊,也不知怎麽搗鼓的,隨風會四散清芬馥郁的香氣,一聞就知道昂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