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我的小字是阿琴,縣主叫我阿琴就行了。”陳一琴笑道。

長孫愉愉笑了笑沒答話。

陳一琴這時又感覺出華寧縣主的倨傲來了,自己的主動並不能換來這位華寧縣主的俯身,她依舊高在雲端等著你繼續表現,看看能否入她眼。

如此陳一琴又想起長孫丹來,她們的詠荷社請過她好幾次,她也去了一、兩次,她們卻是待人很親切的,不過第二次彼此就稱呼上小字了。

陳一琴尷尬地笑了笑,“京城挺好的,就是太幹燥了些。”

“你以前在南邊兒平日裏都怎麽打發時間呢?”長孫愉愉問。

“我家裏有好幾個表姐、表妹,時常在一起做些針線,閑時也念念書。”陳一琴道。

“到了京城是不是覺得應酬太多了?”長孫愉愉笑道。

陳一琴正要答話,卻見閣內走進一個人來,於是合上了嘴。

孔重陽卻沒想到長孫愉愉居然在這邊兒和陳一琴單獨說話,一時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遲疑了片刻,她扭頭就想走。

“既然來了又跑什麽,我難道會吃人麽?”長孫愉愉擡了擡下巴對著孔重陽道。

孔重陽回過身,看著長孫愉愉道:“我如今是個不受歡迎的人,這不是怕縣主嫌我礙眼麽?”

長孫愉愉冷笑了一聲,“是你自己有眼無珠識人不清,怎麽卻遷怒於我了?我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不都一樣嫌棄你麽?”

這話說得陳一琴都沒耳聽了,實在太不客氣了。

孔重陽聽長孫愉愉這麽說卻就不走了,反而轉身大步地跨進門,徑直就坐到了長孫愉愉身邊,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大大地礙她的眼。

陳一琴“噗嗤”笑出聲來,覺得這兩人鬥氣鬥得可真有意思。“孔姐姐,正好外頭冷,咱們在裏頭暖暖和和地說會兒話多好。”

孔重陽悶悶地道:“難為你還肯搭理我。”

陳一琴微微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接。孔重陽乃是吏部尚書之女,平日裏在詠荷社圍著她的人比圍著長孫丹的也不遑多讓,然如今他父親被彈劾,按慣例停職待罪在家。

原本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韋相公都被彈劾好幾次了,也停職了好幾次,最後還不是一樣地待得好好兒的。但壞就壞在,近日裏傳出了風兒,說是皇帝已經另有屬意的大冢宰(吏部尚書)人選了,只等衙門開了印,只等孔廷秀自己知趣請退了。

所謂空穴不來風,而且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孔家已經在讓人收拾家什了,孔廷秀也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了。正月裏別人宴請,孔重陽都是不出門的,只今日是樂平公主做東她才來了,然後就切身經歷了一場人情冷暖。

她父親離職,她也得跟著離京,孔重陽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她朝著長孫愉愉道:“對了,我怎麽有眼無珠了,這不是人之常情麽?人人都怕被連累。”

“你一個小姑娘能連累什麽?你大約和我差不多,平素都是被人圍著哄著的,如今你爹壞了事兒,人家也只是不圍著你哄著你了罷了,結果你卻生出人家不理你的委屈來了是吧?”長孫愉愉不客氣地道。

孔重陽還真不能說長孫愉愉說得不對。

但下一刻長孫愉愉卻又嘆息了一聲,“不過你也說得對,這就是人之常情。若是擱到我身上,只怕比你還不如。”

孔重陽微微一愣,思及晉陽公主府的確比自己家裏跟危險。一旦皇帝過世,晉陽公主府就會風光不再。那時候區區一個公主的女兒,真是不夠她們這些世家女子看的。

陳一琴低聲擺手道:“不會的,不會的。”

長孫愉愉聞言朝陳一琴笑了笑,“陳姑娘,那邊兒梅花開得正好,還請你去幫我挑一支好麽?”

陳一琴不知長孫愉愉為何突然來上這麽一句,但在掃到孔重陽之後就明白她們是有話私下要說,於是點頭應了避了開去。

等陳一琴下了台階,長孫愉愉才對著孔重陽道:“說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我找你能有什麽事兒?我是以為這兒沒人才進來的。”孔重陽揚眉道。

“你還真是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你年紀輕輕難道眼神就不好使了,非要走進來才發現我在?”長孫愉愉道,“我就如此不起眼麽?”

這話懟得孔重陽沒話說了。

“想找我打聽消息是不是?”長孫愉愉又問道。

孔重陽有些惱羞地道:“你愛說不說。”

“既然你愛聽不聽,那我還非要說了。”長孫愉愉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道,“你爹是得去職了,戀棧不去只會讓皇上不喜。不過我跟你透個底兒,這次皇上針對的卻不是你爹。你爹素有令名,皇上也不是識人不清。只不過,你爹如今越發地親近韋相公,你自己想想,皇上能放心大學士和大冢宰成了一條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