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皮帶,會嗎?”

嘩啦一聲。

落地窗被打碎, 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男人完全愣住了,呆滯地看著暴力破窗而入的裴燼。

裴燼瘋了嗎?從這裏進來是想幹什麽!?他和裴遠的事情解決了嗎!

還是,裴燼還有多管閑事的喜好?

回過神, 裴燼卻已經和他面対面站著, 十八歲的大男生, 比他高, 垂著眼居高臨下冷冷地看他,無端讓他脊背發涼。

裴燼舔掉唇角血跡, 朝男人譏諷地笑了笑,“你在幹什麽?”

恍然之間, 寧辭感覺自己的呼吸回來了,他大口大口喘著氣, 白皙的小臉憋得通紅,感覺自己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當年的初中。

廁所裏只有他一個人,門被鎖住了,天色黑了, 學校裏的人全都走完了, 伸手不見五指,他縮在角落裏, 冷得難受,嗓子幹澀到疼痛, 喊不出聲音, 就算喊了,也不會有人理他。

男人臉色變了變, “在和朋友聊天。”

他知道裴燼什麽性子, 也知道裴燼絕対不是那種樂於助人的人,裴燼自己沒去傷害別人就不錯了。

男人藏住心中的譏誚, 看了眼院子。

裴遠跌坐在樹邊,不知道是被打傷了還是被打殘了。

看吧,像裴燼這樣的人,連給予他巨額家產的親生父親都舍得下手,怎麽會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朋友?”裴燼半撩起眼皮,瞥了眼寧辭。

寧辭靠在完好的玻璃窗上,緩緩滑落,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像差點被人掐斷脖頸的貓一樣虛弱地尋找自己的呼吸,捂著脖子,平日裏就算再怕他,都沒哭過的人,這會兒,眼睛紅得厲害。

看得裴燼,很不爽。

男人似乎感覺有什麽不対勁,但,也沒有想到寧辭和裴燼認識這方面去。

真要是裴燼的人,肯定不可能一個人坐在那裏,孤苦伶仃的,只當裴燼心情不好,沒事,想找點事。

虛偽地笑了笑,“是,朋友。”

“知道他,叫什麽嗎?”裴燼淡淡地看著男人的右手。

看得太清楚,就是這只右手,五指,緊緊地掐住了寧辭的脖頸。

裴燼勾了勾唇,“不知道?怎麽這副表情?”

男人確實不知道,他連問都沒想問,本來就只是想要玩一玩的東西而已,哪裏會在意這些,他尷尬地笑了笑:“剛認識的朋友,裴少爺不會,還要打擾別人……”

話沒說完,視線裏看見剛剛差點被他掐得窒息的男生,蹲在地上,露出漂亮又脆弱的後頸,後背輕輕地起伏著,表示他還有著生命。

男人突然明白了,“還是,裴少爺看上他……了。”

尾音被掐斷。

裴燼不知道發什麽瘋,突然的,抓住他的右手,太快了,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裴燼的力氣也很大,他抓著他的右手,掐在了他的脖頸上。

男人瞳孔逐漸放大:“裴燼,你瘋了……嗎!”

裴燼淡淡地嗯了聲,力道,卻逐漸加重,幾乎快要把男人給舉起來。

男人一開始還大口大口用嘴巴呼吸,後來就只剩下微弱的掙紮和求饒,從瀕死的邊緣溢出來:“裴少爺……求、求你、放過我。”

半分不見之前的高傲。

裴燼盯著從他臉上滾落到自己手上的紅酒,輕輕地笑了:“和你友好交流一下,是不是這樣啊,新朋友?”

下一秒裴燼的笑消失殆盡,盯著男人逐漸漲紅又泛白的臉,看他掙紮看他呼吸不上,只覺得惡心。

漸漸的,男人連掙紮都沒法掙紮,大腦缺氧,看著裴燼那張惡魔般的臉,拼命擠出來一句斷斷續續的:“殺、殺人、犯、犯法的……”

“然後?”裴燼似乎是真的無所謂,他只是冷冰冰地看著,甚至都不在乎,有什麽生命在自己手上流失。

但突然,他的衣角,被拉了一下。

就一下,很輕很輕。

輕到一般人都察覺不到。

但裴燼察覺到了。

手上陡然松了力氣,男人從半空中跌落,狠狠摔到了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寧辭被這一聲嚇得瑟縮了一下,緩緩擡起了頭。

他剛剛似乎,回到了以前,但身邊,居然有人,他好像拉住了誰。

寧辭愣愣地看著跌坐在自己対面,比自己還要狼狽,幾乎快要昏厥過去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剛剛明明快死了。

但現在——

“你腿斷了?”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

擡起頭,和略顯不耐煩的裴燼対上視線,寧辭下意識往後躲。

差點把裴燼給氣笑了,冷著臉:“怎麽了?想跑嗎?”

裴燼實在不知道,自己在看見那一幕的瞬間,為什麽突然生生受了裴遠打在自己腹部的一拳,朝這邊過來。

也許,就只是因為不爽寧辭在別人那裏,也露出害怕恐懼的模樣。

“沒、沒有。”驚懼未定,他只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