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病症

盛霜序原本心情還算平靜,皆因為沈承安的出現而變得煩悶不已。

也許是新環境的原因,盛霜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不過造成失眠的罪魁禍首還是沈承安——沈承安勾起了盛霜序所有不愉快的回憶,以至於深夜時滿腦子都是羞辱的過往。

好在沈承安似乎並沒有要發瘋、將他捉回去的意思。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時,忽地聽見了門外窸窸窣窣的響聲。

梁燒和小鹿已經睡下了,就算是起夜,衛生間也不在這個方位,盛霜序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只聽見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停在了他門前。

盛霜序頓時脊背發寒。他臥室的門鎖有些問題,他本以為都是男人所以不大在意,此時卻成了危險的源頭。

小鹿在二樓另一個臥室裏,梁燒則睡在一樓,他就算大喊叫人,他們恐怕也不能聽見。

盛霜序從枕頭裏摸索出手機,正想鉆進被子裏悄悄地打個電話,那人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盛霜序怕自己的動作會無意露出屏幕的亮光,便立即扣住手機,一動不動。

盛霜序壓根沒想到的是,那人竟是直奔他而來的,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跳上了他的床,輕巧地騎在他腰間。

盛霜序再也無法繼續裝睡下去,剛想動身,就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他躺在床上,眯著眼睛定定地望著身上的人,盛霜序的視力度數很深,即便滲進窗簾縫隙裏的月光明亮,他也無法看清來人的相貌。

那人的手指黏膩而柔軟地貼住他的鎖骨,漸漸往下遊移,最終停留在小腹處。

——盛霜序下一刻就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麽,那人俯下身去吻他的小腹,動作越發曖昧,直嚇得盛霜序一個哆嗦。

盛霜序忍無可忍,一腳把他給踹下了床。

那人從床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撞到桌角和椅腿,發出砰砰乓乓的撞擊聲,盛霜序放在桌上的水杯也搖搖晃晃地倒落,杯中的水也撒了滿桌,淅淅瀝瀝地往地上淌水。

盛霜序坐起身,慌張地摸了眼鏡戴上,摸了滿手的水,他已顧不得太多,濕淋淋地抓緊台燈的燈柄,對準了地上的人。

那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他跪坐在床邊,眼睛裏含了淚,水汪汪地盯著盛霜序看。

盛霜序扶了扶眼鏡,把台燈擺好,氣喘籲籲地說:“小鹿?你要做什麽?”

小鹿紅了眼圈,白色半袖濕黏黏地透出肉色的半個肩膀。

他趁盛霜序不設防,又猛地爬到床上,雙臂緊緊攬住盛霜序的脖頸,在他耳邊輕輕地喘。

小鹿皮膚燙得盛霜序全身不舒服,他就算再瘦弱,也是個力氣不算小的成年人了,盛霜序情急之下,竟沒能把他給推開。

小鹿柔軟的臉頰磨挲著盛霜序的頸窩,濕潤潤的呼吸灼燒得他全身起雞皮疙瘩。

小鹿軟軟儒儒地說:“盛老師,和我睡覺吧,我很便宜的。”

盛霜序從沒想過男人也可以這樣嫵媚的笑。

看著單純、心性好似他女兒的小鹿,到了夜晚竟是這副模樣。

盛霜序絕不能任由小鹿騎在自己身上越來越過火。

他猛地攥住小鹿的頭發,毫不留情地往外揪,疼得小鹿咿呀輕叫也不肯松手,直到小鹿終於認輸服軟,松開了對盛霜序的擁抱。

小鹿臉燒的通紅,手還不安分地想往下亂摸,被盛霜序狠狠地拍了下手背。

小鹿哽咽著哀求說:“盛老師,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人接觸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難受的死了。”

“我很便宜的——不,不要錢也行。”

盛霜序全身汗毛倒立,以至於他根本無法冷靜地聽完小鹿的話,他強迫自己不要對著小鹿大發雷霆,說:“你很缺錢嗎?如果為了錢才出賣身體的話,以後都不要做這種事情了,我可以借錢給你。”

“不是的,”小鹿很少說謊,“我……我有病,盛老師,我得了一種不和人睡覺就會死的病。”

“盛老師,你對我這麽好,你一定能救我的。”

盛霜序一愣——難道梁燒收留他、給他治的就是這種病?

難怪盛霜序總覺得小鹿哪裏不對勁。

盛霜序的怒火逐漸平息下來,問:“你和梁燒也這樣做過嗎?”

“沒有,”小鹿垂下臉,乖巧地搖了搖頭,“他總按著我打針,好痛的。”

小鹿眨了眨眼睛,悄聲說:“盛老師,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和別人說。”

“我懷疑梁燒那裏不太——”

盛霜序聽了前半句,就手忙腳亂地去捂小鹿的嘴,他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紅了臉,心裏怒罵了幾句“荒謬”。

盛霜序才不想聽熟人間的隱私八卦,也對這種事情沒有一丁點興趣。

小鹿趁機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盛霜序的掌心。

盛霜序又是一個惡寒,他幾乎要從床上蹦起來,人飛快彈到床頭去,竭力離小鹿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