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毛衣

汗水打濕了沈承安的臉頰,他緊貼著盛霜序曾穿過的毛呢外衣,嗅到了熟悉的、屬於盛霜序身上的皂角香氣。

他不想承認,也不想去思考自己心理上的變動,只是這樣的就氣味足夠叫他生理上的著迷,並且在如此情況下,夜深人靜、無人知曉,他根本無法自拔。

沈承安把手探進了自己的睡褲裏。

平日裏的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事,都怪那個無端冒出來的夢,擾亂了他的自控力。

紅暈從沈承安的耳根蔓延至了整個後頸,連帶手指也帶著血液的滾燙。

沈承安悶哼一聲,顫抖地攤開粘膩的手掌,他粗喘著盯著自己的掌心,頓覺無比的絕望。

他把手掌草草地往衣服上蹭了蹭——毛呢外衣上還沒散去盛霜序的稀薄的氣味,沈承安的腦袋裏,還是無法控制地思考著他的老師。

盛霜序後頸的皮膚溫熱,覆上去的時候,指肚粘在頸子上,隔了層薄薄的皮肉,動脈突突直跳,在他指端律動。

觸感柔軟細膩,他想去咬。

沈承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慌張地將臟汙的外衣塞進垃圾桶。

好惡心,沈承安逃命似的沖進了衛生間,他將水龍頭開到最大,怔怔地看著水流打濕了自己的手。

他發瘋似的揉搓自己的手指,直將整只手揉得通紅,皮膚鈍鈍地發麻。

對盛霜序的欲望承載著迷茫,將沈承安淹沒,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被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無數冰冷的金屬鐵線纏繞著他,他奮力掙紮,手臂被勒出細細的血痕。

電流攀爬上了他的脊椎。

——最後疼痛蔓延到了他的左眼,他本該沒有任何知覺的眼球。

沈承安抱著水池,幹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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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天以後,沈承安再沒找盛霜序主動說過話,他在這個家駐留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早早地去上班,等到深夜、盛霜序睡了才回家。

到了後來,沈承安幹脆不住在這座房子裏了。

即使有恰好打上照面的時候,沈承安也不願看見盛霜序的臉,就揣著心事匆匆地離開。

盛霜序第二天就看到了被大衣塞滿的垃圾桶,他已預料到沈承安會這樣做,畢竟自己連吃飯都不敢與沈承安同盤,生怕弄臟,引得他反感。

盡管如此,盛霜序心中還是有被輕視的傷感。

他便如此警醒自己,一個早就沒有任何自尊的男人,還需要什麽表面的尊嚴呢。更何況,是他自己不經允許穿了沈承安的外衣,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只是他沒想到,沈承安並沒有再一次羞辱懲罰他,而是開始疏遠。

於盛霜序來說,無論是什麽原因,沈承安的疏遠,他求之不得。

轉眼間就到了周六,盛霜序必須要和沈承安出門了,去看他的妹妹。

他無法抑制自己即將要見到盛語薇的忐忑,往年到這個日子的時候,他的心裏都不好受,尤其此時還要與沈承安通行。

盛霜序五點就因為緊張睡不著覺,他早早地起了床,梳洗幹凈、穿戴整齊後,坐在臥室裏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等到快七點時,他都沒有辦法平復自己的心情。

盛霜序不願意、也沒有時間做縮頭烏龜,他硬著頭皮打開臥室的門,尚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再一擡頭時,差點撞到門外人健壯的胸膛上。

沈承安已經等了許久了,他卻遲遲沒有去敲盛霜序臥室的門,他在室內就穿了件黑色的高領毛衣,毛衣的款式很修身,勾勒出他鍛煉得當的三角身材。

盛霜序猝不及防嗅了滿鼻雪松與柑橘的淡淡清香,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暫且還帶了點做“正常人”的遺症,自那以後,他無時無刻不告誡自己,男人要陽剛、要堅強,以前的盛霜序不光恐同,連噴男士香水的男人都有些嗤之以鼻。

沈承安也噴了香水,現在的盛霜序沒有資格在這種細節上去指責沈承安。

他自己尚且還是個女裝的變態、根本無法戒斷穿著裙子時的激動。

沈承安的身材比例很好,身形修長、健碩,盛霜序不矮,都才只到他的胸膛,配上那張混血的容貌,很難叫人移開視線。

縱是看慣了沈承安的盛霜序,也難免在心裏感嘆,這世上竟有如此漂亮、又英俊的男人。

盛霜序飛速垂下頭,往後退了一小步,將白皙的頸子暴露在沈承安的視野裏。

沈承安頓了頓,轉身往衣帽間走,邊走邊說:“過來,換新衣服穿。”

盛霜序年少時照顧妹妹,長大後照顧女兒,他經受了太多困頓,已習慣了在自己的吃穿用度上能省則省,來到沈承安的別墅後,即便有了錢,他也沒有買新衣服的心思——更何況他根本不能離開這座房子,幾件穿了好幾年的舊衣服便來回地換洗,襯衣都洗得發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