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配

沈承安沉浸在盛霜序的皂角香裏,他低沉地說:“老師,你先睡吧。”

盛霜序該早些休息的,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身後的沈承安像塊火炭,他根本無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那張紙還貼在他的口袋裏,沈承安靠的太近了,他不想被沈承安發現。

一雙柔軟纖細的手抵住了沈承安的小腹,那是盛霜序的手,他不是有意要去摸沈承安的腹肌,太黑了,他不好意思往過看,手便沿著那結實的肌肉往下移。

要把沈承安伺候好了,盛霜序想,免得他又要生氣。

沈承安悶哼一聲。

他們之間誰也沒說話,沈承安猛地伸臂攬住盛霜序的肩膀,他按住盛霜序上下浮動的胸膛——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柔軟,沈承安收緊手臂,攥緊了盛霜序。

盛霜序輕呼一聲,下意識想要躲開,他的胸膛仿佛就要被沈承安捏碎了。

沈承安猛地鉗住他的下巴,手指強硬地塞進盛霜序的嘴巴裏。

盛霜序的口腔內壁滾燙,軟綿綿地依附著沈承安的手指,來不及吞咽的涎水粘膩膩地糊在沈承安指尖。

“不要說話,”沈承安不想在這時候從幻想中抽離出來,說,“男人的聲音會讓我很惡心。”

盛霜序胸口還脹脹的疼,他立馬沒了聲響。

盛霜序無法判斷這究竟過了多久,沈承安鉗在他下巴處的手終於松開,沈承安的動作很輕,悄無聲息地起身下床。

盛霜序聽見越走越遠的腳步聲,再後來,衛生間的燈亮了起來。

衛生間的水聲響了一會,沈承安又坐回到了床邊,他拿著打濕的熱毛巾,為盛霜序擦拭手掌。

盛霜序被他的舉動嚇得一驚,下意識要抽回手,被沈承安緊緊捏住了手腕。

沈承安擦拭的很細致,他邊擦邊說:“你躲什麽?”

盛霜序掙脫不開,手指僵硬地懸在半空。

盛霜序說:“沒事兒的,我可以自己去洗。”

沈承安問:“你這樣能下床嗎?”

盛霜序的身體還軟綿綿的,連濕熱毛巾的觸覺也發鈍,手上像敷了層膜。

盛霜序便任由他擦手,他搞不懂沈承安到底在想什麽,他們倆相處的時候,大多都只是沉默。

沈承安對他那樣壞,盛霜序以為沈承安是不想和他說話的。

現在沈承安的舉動卻又叫他迷茫了。

“盛霜序,你很想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麽嗎?”

沈承安心情平靜的時候叫他老師,到了譏諷、嘲弄的時候,他就叫他盛老師,只有不高興的時候才叫盛霜序的全名。

盛霜序一個激靈,沈承安不高興了,還把他心裏的話都問了出來。

沈承安抽走手上的毛巾,轉頭看他,夜色太深,盛霜序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

“韶清呢,你想過他嗎?”

盛霜序愣了。

平時他們忌諱莫深的名字、盛霜序談話都不敢提起的名字,沈承安就這麽隨隨便便地說了出來。

沈承安見他沒反應,又說:“我不生氣,盛霜序,你想要談,我就和你談。”

他明明很不高興。

前一刻沈承安還在為盛霜序情人般溫柔地擦拭手指,這時候又冷言冷語起來。

“你以為韶清是怎麽死的?因為那封信?——還是因為我?”沈承安一字一句地說,他要把話都刻進盛霜序腦袋裏,“他是因為你,盛霜序。”

盛霜序大腦一片空白,他顫抖著嘴唇,說:“……為什麽?”

“他愛你呀,盛老師。”沈承安的語氣中帶了點難以察覺的諷刺,“而你那時只會那罵我們是變態。”

盛霜序太過震驚,以至於忽略了沈承安言語中的不忿。

這樣的話確實是他說過的,那時候他才二十三歲,他正常地戀愛結婚,認為自己只要愛上了女人、能和正常人一樣,也就能成為“正常人”,便對同性相愛排斥得不行。

盛霜序完全沒有發覺韶清對他的感情,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學生。

盛霜序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他的老師,怎麽可以——”

“你發現了嗎?盛霜序,每次遇到你接受不了的事情,你就喜歡用自己老師的身份去堵別人的嘴,”沈承安打斷了他,說,“我們先是人,再是你的學生,感情不是光靠一句你是老師就能壓得下去的。”

“盛霜序,你不配擁有他的愛。”

他的老師徹底傻眼了。

盛霜序愧疚不已,繼而堅定地說:“沈承安,你願意和我講講韶清嗎?”

“我想知道他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