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5章 重要的事(第2/3頁)

自從林潤出任應天巡撫後,絕大多數的時間都駐足於蘇州城,而今的林潤已經被人在背後稱為“林魔頭”。

由於有徐階作後盾,他敢於毫不留情地對蘇州的絲綢商人下手,一度將洞庭幫幾十人一並關入巡撫衙門大牢中。

“放我出去!”

“我是冤枉的!”

“你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

巡撫衙門大牢已經顯得人滿為患,其中不乏養尊處優之人,甚至還有舊日狀元公的後人,卻是不斷發出他們的訴求聲。

一個身穿四品官服的青年男子從獄中走出來,五官很端正,身材並不高大,但那雙眼睛顯得很是精明。

“巡撫大人,您請!”牢頭顯得很是機靈地打開牢門,對著這位身份高貴的應天巡撫林潤恭敬地道。

林潤從應天巡撫大牢走進來,面對著陰沉的天空,眉頭仍舊緊緊地鎖著,而剛剛的拷打還是歷歷在目。

經過這幾個月的不懈努力,他發現蘇州城的事情極度棘手,甚至比當年對付嚴家還要難上一百倍。

當年對付嚴家之時,卻是有著嚴世蕃逃軍的事實,加上從郭諫臣那裏聽取的“真相”,再加上那一句宛如神來之筆的“朝廷無如我富”,便能夠讓到嚴府是家破人亡。

只是現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憑空想象和一張嘴就能完成任務的言官,而是由“務虛”轉為“務實”的應天巡撫。

盡管他很想從中尋找證據,踩著林晧然的屍體再度上位,但不是他說林晧然貪圖商利便可以了,卻還需要交出真憑實據和人證。

從一個“務虛”的言官到一個“務實”的應天巡撫,讓他明白說話容易、做事難,想要在蘇州城尋得突破口更是難上加難。

面對如此難纏的局面,哪怕背後站的是當朝首輔,他亦是已經束手無策。

這陣子以來,四大絲綢作坊的核心人員都已經被他抓了進來,但不論他動用怎麽樣的酷刑,卻是仍舊沒有找到他所想要的罪證,甚至這些人一直都有極力庇護著幕後的聯合錢莊。

連一個小小的錢莊都摸不到,又怎麽能將藏得極深的林晧然揪出來呢?

“相公,這是申員外剛剛派人送來的禮,說是聽聞我們家起了新居,專程給我們送來賀禮呢!”帶著一些風塵氣的葉氏看到林潤進來,當即便熱情地迎上來匯報道。

“別拿這些小事來煩我!”林潤的火氣當即湧上心頭,顯得憤怒地指責道。

葉氏看到林潤如此,誤以為林潤是為著公事煩心,亦是急忙將那些禮品放到一邊,給林潤倒了一杯茶。

林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發現竟然是涼的,不由得憤怒地將茶葉擲摔在地上。

如果是在往日,他定然不會做出如此失態之事,只是徐階昨日又是來信明裏暗地催促於他,讓他感到徐階對他是越來越失望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他的耳目打聽到蘇州知府雷長江正在牽頭其他官員,打算上疏彈劾他生活奢侈、魚肉百姓和濫用權力。

正是如此,不僅是要保住現在的地位,還是要謀求更高的位置,他都需要盡快打開蘇州的局面,踩著林晧然的屍體繼續向上爬。

十一月的京城,已然是入冬時分,這座古城再無一絲綠意,而那座金碧輝煌的紫禁城越發有魅力。

不管在地方多麽受百姓愛戴或唾棄,不管在地方擁有多大的權勢或地位,權力的中心始終是這個朝堂。

就像當年的張經事件般,哪怕張經取得了抗倭以來的最大勝績,朝堂這幫人仍舊可以輕松地將張經推上斷頭台。

無論是松江府的海瑞,還是蘇州城的林潤,落在這些朝堂大人物眼裏,他們都不過是手中的一枚棋子般。

兩份彈劾幾乎同時到達京城,一場新的爭鬥似乎隨時會展開一般。

只是今天顯得有些特殊,作為這個朝堂最具份量的林閣老並沒有呆在文淵閣,卻是選擇告假在家中。

靈石胡同林府,裏裏外外已經張燈結彩,一大幫孩童卻是早早侯在門前。

林晧然正在花廳用茶,胡子不經覺是越來越長,卻是天生的好胡子,毅然是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形象。

現在他雖然沒能全面掌控內閣,但已經聯合著郭樸、陳以勤一起壓制徐階,而在戶部和兵部的事情上幾乎是由他一言而決。

論到軍事能力,其他四位閣臣都沒有領兵的經歷,而他的戰績足夠讓滿朝文武百官乖乖閉上嘴巴。

論到理財能力,在後世積分函數的洗禮後,加上對商業的認知超前幾百年,毅然是大宗師和剛入門童子的差距。

“老爺,花轎來了!”林金元顯得急匆匆地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容地道。

林晧然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便是起身朝著大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