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0章 吳山的點撥(第2/3頁)

事情有輕重緩急,林晧然將周幼清的事情放到了心上。在吃過晚飯後,他向準備招待來客的吳山道別,然後直接乘坐轎子前去拜訪吏部左侍郎朱衡。

在經過徐府的時候,他聽到徐府裏面頗為熱鬧,便是好奇地揪開了轎簾子。從徐府的大門朝裏面望去,卻見太常寺少卿陶承恩正站前院之中。

陶承恩是昔日天師陶仲文的兒子,只是這位二世祖沒能承受他父親精湛的煉丹術,自然無法接過他父親的衣缽,但是靠著父萌亦是官至太常寺少卿,從一個道士的兒子成為了大明的正四品官員。

林晧然瞥了一眼,便將簾子放下,對徐璠跟陶仲文走得如此近並沒有多想。畢竟二個人都是靠父蔭上位的二世祖,又是大常寺的同僚,臭味相投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

陶承恩似乎有所察覺,不由得扭頭朝著門外望了一眼,看到一頂轎子從門前經過,隱隱覺得這頂轎子有些眼熟。

徐璠並不在意門外的動靜,臉上堆著笑容對著陶承恩擡手道:“陶兄,家父已經在書房等候了,裏面請!”

陶承恩不再理會那個轎子的事情,忙著對徐璠進行回禮,堂堂的大明首輔竟然要面見於他,令到他亦是受寵若驚。

高級官員多是集中在大、小時雍坊,這裏的東邊靠近東江米巷,西邊則離著西苑不遠,致使大家都熱衷居住於此。

朱府坐落在大時雍坊,位置比較近西。雖然地段比較偏,但這裏可謂寸金寸土,卻不可能人人都能夠在這裏住得上好宅子。

朱衡是江西萬安人,嘉靖十一進士,初為知縣,後被召回出任刑部主事,外放福建督學、山東布政使,接著出任山東巡撫,被召回京城擔任工部右侍郎,而現在出任吏部右侍郎。

進入官場已經三十余年,可謂是官場的老油條。雖然是昔日的嚴黨分子,但跟徐階還是有一些香火情,故而現在的位置還算穩固。

堂堂吏部右侍郎的府邸卻是免不得有官員徘徊,亦有不少大商人主動遞上拜帖,但這些拜帖通常都是石沉大海。

林晧然的轎子到的時候,林福已經帶著名刺先一步到了朱府,此時朱府的中門已經打開,轎子直接到了前院落下。

“少宗伯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朱衡已經是年滿六十的老人,整個人顯得精神矍鑠,對著林晧然如同春風拂面般熱情地迎接道。

林晧然面對著親自出來相迎的朱衡,亦是顯得恭敬地施禮道:“本官突然造訪,打擾少冢宰了,還請少冢宰勿怪!”

“呵呵……老夫是巴不得左宗伯天天打擾呢!左宗伯,裏面請!”朱衡身上還是穿著緋紅有三品官服,對著林晧然洋溢著笑容地邀請道。

雖然他這位吏部右侍郎的權柄很大,但論到身份和地位,卻是比不上身居禮部左侍郎一職的林晧然。更為重要的是,他身上還殘留著嚴黨的烙印,幾乎沒有希望問鼎六部尚書,而林晧然是妥妥要入閣拜相的人。

朱衡熱情地將林晧然領進客廳,指著座椅客氣地道:“呵呵……左宗伯,請上座!”

“多謝少冢宰!”林晧然保持著禮數,對著朱衡擡手指著主座,示意對方先落座,這才在座椅上坐了下去。

官場就是如此,每個人臉上帶戴著一個面具,從表情卻是無法判斷對方的虛情假意。

面對著如此的貴客,管家亦是親自送來上好的茶水。

朱衡端著茶盞觀察著林晧然的反應,在林晧然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便是微笑著進行詢問道:“左宗伯,不知因何事而來,但說無妨!”

“此次其實是特意過來向少冢宰討教的!”林晧然將茶盞輕輕地放下,對著朱衡一本正經地拱手道。

朱衡先是呵呵一笑,顯得謙遜地回應道:“左宗伯是人中龍鳳,我就比你虛活幾年,可沒有什麽能夠請教你的!你和我都不是外人,有什麽事直說便是,能幫老夫絕不袖手旁觀!”

“那我便不客氣了!”林晧然的臉上微微一笑,便是對著朱衡認真地說道:“本官蒙受大宗伯信任,現今接手改制宗藩祿米一事,只是我才薄智淺,今晚特意過來向少冢宰請教!”

朱衡自是知道林晧然最近接手削減宗藩祿米的燙手山芋的事情,卻沒想到林晧然會主動上門求教,臉上亦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臉色。

面對著如此“虛心求教”的禮部左侍郎,朱衡亦是將積攢在心裏的一些說法跟林晧然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林晧然是一個很合格的聽眾,特別他很會進行接話,總會一句話便能令到朱衡達到心理共鳴,宛如找到志同道合之人一般。

朱衡是一個很健談的人,顯得越說越興奮,加上對宗藩之事早就有想法,便是滔滔不絕地向林晧然傾訴道:“宗人的數量如此之多,主要還是他們妻妾成群。只是我家養過豬都知道,想要控制豬的數量,那就少養母豬……咳咳,我的意思是遏制住他們妾室的數量,對底層的宗人被告一夫一妻制,咱們便能夠抓住他們半條命根子!當然,亦不能讓他們成了絕戶,對於三十歲還沒有子嗣的宗人,則是可以允許他們再納一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