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全身上下哪裏最白

長陽公主攜妻歸京之日,帝後與太子親迎。

季平奚當著無數雙眼睛高高舉起玄漠願永世臣服的國書,還沒來得及與親人說話,便被熱情的百姓丟上半空。

歡鬧小半個時辰於國有大功的公主殿下被迎進公主府,婢子們歡歡喜喜備好熱水、艾葉以及豐盛的午膳為主子們接風洗塵。

脫下二兩銀子買來的青竹長衫,季平奚泡在半個高的寬大浴桶,郁枝筋骨酥.軟依偎在她胸前,如釋重負:“咱們總算回來了……”

是啊,總算回來了。

現在想想季平奚都佩服她們是怎麽走過這八千裏的。

風沙滾滾,饑一頓飽一頓,克服千難萬險抵達玄漠王庭,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就餓著肚子與墨王苦戰。

那一戰今次於當初她與懸陰老祖的一戰,兇險至極,好在幸不辱命,以三年零三月的辛酸換回玄漠俯首稱臣,季平奚臉兒埋在美人溫軟的大雪山深處,深吸一口氣:“香死我了!”

郁枝嫁給她有幾年,三年苦行,自打這身子在那晚山林開了葷,經不起她撩.撥,沒一會提起精神與心上人享魚水之歡。

四婢捧著嶄新的衣物候在門外,待聽到房內傳來的動靜,紅著臉退避三舍。

殿下和公主妃精力還真是好啊。

飽足酣戰一回,郁枝眉眼如春,季平奚抱著她邁出浴桶,擦幹凈身子換好貼身小衣,這才喚了翡翠瑪瑙她們進來。

盛裝在身,季平奚往等身鏡前站穩,美滋滋地回頭:“好久沒見過我這樣子了。”

穿了三年的破舊衣衫,當了三年的平民和貧民,陡然結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她半點不適都沒有。

金石銀錠退回原地。

季平奚上前為自己的妻子束好衣帶——三年相依為命同甘共苦,這女人在她心底的分量已非任何人可比。

長陽公主此去玄漠王庭大獲全勝滿載而歸,郁枝卻是另一種程度的‘滿載而歸’。

苦熬三年,沒人能夠取代她在奚奚心底的位置。

她摟著殿下脖頸,嬌得不得了,遠沒在外吃多少苦都不吭一聲的倔強隱忍。

季平奚從沒哪個時候這般喜歡她撒嬌,看著她眼角眉梢都流露滿滿的愛意。

郁枝被她看得腿發軟,分明才在浴桶裏鬧了好長一次,身子卻像是要不夠似的。

她羞澀地別開臉。

在府裏用過午膳,兩人手牽手入宮面聖。

乾寧宮,長公主與柳薄煙陪坐皇後娘娘身側,季縈明面上捧著一杯茶,心快要飛出宮門。

季青釉不比她好多少,平素甚為穩重的儲君這會翹首以待,每半刻鐘就要宮人去看看鎮國公主回來沒有。

顏袖心不在焉地聽摯友說話,大宮女眉飛色舞地走進來:“回陛下、娘娘,公主殿下和公主妃來了!”

季平奚甫一邁進門,一個沒看住她身邊的公主妃就被丈母娘扯走,沒等她多看兩眼,她自個也被親娘撈入懷。

“好孩子,苦了你了……”

顏袖抱著女兒,上上下下打量恨不能扒開衣服看看女兒有沒有受傷。

“阿娘,孩兒沒事。”她哭笑不得。

另一邊郁枝也被郁母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喊著。

柳薄煙是個大哭包,生出來的女兒是小哭包,大哭包暌違三年見到在外吃苦受罪瘦成一把骨頭的小哭包,兩母女說了沒兩句話抱在一塊哭。

季容兩頭急——急著哄妻子,急著去看女兒、侄女。

場面一度混亂。

季青釉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皇姐,皇嫂,歡迎回家。”

一家人齊聚一堂,不多時有笑聲從乾寧宮傳出來。

長陽公主歸來當日被陛下親封超一品鎮國公主,食邑六千,乃大炎朝第一位手掌兵權的公主殿下,不光如此,季縈為慶祝女兒兒媳平安歸回,大赦天下。

除罪大惡極之囚犯不可釋放,其余在地牢表現良好的犯人都得到重新做人的機會。

宮裏住了半月,經過顏袖和柳薄煙輪番下廚投喂,郁枝消瘦的臉頰好不容易養出點肉,氣色漸好。

趕在春和景明的日子,季平奚與她的公主妃回到整飭一新的公主府。

回到兩人的小窩,兩人攤在軟榻成為兩條風中靜默的鹹魚。

枝枝號鹹魚素面朝天,輕嘆:“活過來了。”

平奚號鹹魚跟著附和:“是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家裏好。”

公主府都能被她稱為狗窩,郁枝白她一眼。

軟榻一邊聽到“狗”字,真正的狗狗寸寸圍著兩人東聞聞西嗅嗅,一晃經年,寸寸從一只手可抱的奶狗成為威風凜凜的大狗,頗有它娘阿曜的風采。

兩只狗狗‘聞香識主人’,寸寸興奮地去叼季平奚褲腿,有有興奮地舔郁枝腳踝,驚得郁枝蹭得坐起。

目睹這一幕的季平奚瞬息變了臉,怒喝:“舔狗!”

一巴掌懟得有有縮回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