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結發同心(第2/3頁)

好在有紅蓋頭做遮掩沒教她這副羞態映於人前,為她保留了三分顏面。

季平奚攙扶她往床榻坐下。

床是精致的象牙床,是她有生之年見過的最大,艷紅色羅帳高卷,床四角按立柱,床面和左右後面的欄杆雕刻栩栩如生的鳳凰、孔雀,用料不俗,看起來就結實。

郁枝坐在那聽她嘴裏嘀咕著小話,豎著耳朵再去聽,好巧聽見那句“也不知經不經用”,當即耳朵紅得要冒煙,心裏既甜蜜又羞怯。

皇家特制的婚床,這人還想折騰壞麽?

長陽公主裝作不在意地往床柱上一拍,用了半成內力,象牙床紋絲不動。

不錯。

她眼裏閃過贊賞。

這個節骨眼能杵在新人婚房的多是宮裏出來當差的嬤嬤,嬤嬤們見多識廣対殿下圍著大床轉的行為見怪不怪。

該說不愧是陛下的骨血麽?

陛下當年也是如此,不過那一拍拍得很是含蓄,不像公主殿下,生怕這床經不起她胡鬧。

季平奚盯著那欄杆笑了笑,腦海閃過幾種有趣的姿勢,手指撩開那塊用來遮鏡面的紅布,輕彎眉毛:阿娘還真是疼她,壓根不需要她提醒。

不說那百寶箱、明光鏡,單單是這床她就能玩上三天三夜不膩。

床被松軟,兩個女子成婚,無需‘早生貴子’的祝福,手往下按了按,她的滿意又增一分。

她最討厭褥子下面塞好多花生了,想想就硌得慌。

喜房內誰都不敢吱聲,畢竟這位殿下是帝後失而復得捧在手心的小棉襖,嬤嬤們只管容得殿下盡興,最後還是郁枝擡起手指戳了戳得意忘形的某人。

“你不出去麽?”

“出去。”季平奚笑容燦爛:“這就出去。”

她看向金石銀錠:“照顧好你們主子,在我回來之前可不能把人餓著渴著了。”

“……”

郁枝被這話羞得喘不過氣,推她:“你快出去。”

“好好好,別推別推……”

嬤嬤丫鬟們捂嘴笑。

人趕了出去,郁枝面上羞意未消,一手拄著床,總有種“今晚奚奚不會要她好過”的預感。

金石端來一杯清茶:“主子,喝杯茶潤潤喉罷。”

成婚是件體力活,入婚房前累人,等天黑……以殿下的性子可不得狠狠折騰一番?

婚前不準見面,曠了好長時間,好多天的火攢在一天發作,她們做婢女的都為主子感到隱約的擔憂:可別鬧到一半累得不行,用眼淚淹了這榻?

郁枝接過茶盞小口小口慢飲,視線遮擋著看不清金石和銀錠之間的‘眉來眼去’。

——我賭主子後半夜累暈過去!

——那我賭主子後半夜哭暈過去?

兩姐妹膽大包天,金石偷偷伸出三根手指:賭注是三兩銀子。

小氣。

銀錠同樣伸出三根手指:那我也賭三兩銀子。

“……”

小氣你也跟?

吳嬤嬤清了清嗓子:“您餓不餓?可是要嘗碗雞湯面?”

郁枝點點頭,嗓音清柔:“有勞嬤嬤了。”

“伺候主子是奴應盡的本分。”

吳嬤嬤笑著出門為她準備果腹的雞湯面,走時留給金石銀錠一道“你們可長點心吧”的眼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才起頭呢。

不得不說這警告來得太及時,金石銀錠不敢再開主子的玩笑,噓寒問暖,陪新娘子解悶。

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面很快端上來,郁枝沒敢吃太飽,吃了小半碗又被哄著吃了些幹果。

喜宴之上,長陽公主端著酒杯行走在諸位大臣之間,君臣同樂,好一番盛況。

季縈走得早,帝王萬乘之尊留在這只會讓人放不開,遂與皇後趕在天黑前回宮,留下太子為他的皇姐充門面。

季青釉俏生生的小臉浮現一抹醉色,他醉得不輕,又正值年少,容貌鮮艷,招來不少貴女暗送秋波,偏他傻小子不懂人家在勾.引他,笑呵呵的。

喜宴上人多眼雜,季平奚擔心皇弟遭了哪家‘暗算’,早早派人將他扶往廂房,派了可信之人從旁伺候。

大臣們陸陸續續散去,北域聖女執著酒杯飄到殿下面前:“小畫師,這一杯,敬你新婚之喜。”

季平奚痛快飲下,白行衣眉梢輕揚:“就不怕我在酒水裏下了藥?”

“怕也要喝。”

喝下這杯酒,舊夢就只能是舊夢,友情也只會是友情。

讀懂她要說的話,白行衣頷首低笑:“騙你的,沒有下藥,我走了,以後都不要見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你搶過來。”

她踏風而起,眨眼不見。

藥辰子嘖嘖兩聲:“瞅瞅,無意中惹了多少情債?”

一句話惹來一道白眼,季平奚酒喝了不少,皆用內力將酒氣催逼出來,神色恢復清明:“我大喜的日子,你禮物呢?你帶賀禮就登門,也好意思喝我府裏三百年的梨花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