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破不立(第2/4頁)

如此反復,一人一狗玩得樂此不疲。

有有看得眼饞,也想玩,邁著小短腿加入。

六月天,娃娃臉,天邊風起雲湧,雨消暑氣。

趕在六月的小尾巴郁枝從失去愛寵的悲痛裏走出來,打著哈欠,眼尾存著細淺殘淚,一子落下:“我是不是又要輸了?”

她不擅棋藝,季平奚想著法子給她喂子,看她困得眼皮發沉,幹脆使了昏招自投羅網。

痛快輸掉棋局橫抱美人往床榻走。

內室冰鑒冒著冷氣,郁枝躺下來睡意竟跑了一半,眼波橫流,玉手揪著某人衣領,不說一句話,偏偏勾魂。

熱熱鬧鬧蟬鳴不停的夏天,仿若有火花在四目相對時無聲濺開。

羞人的想法來得太快,美人腳趾輕蜷,唇瓣微啟:“奚奚?”

聲音煞是好聽。

季平奚勾唇笑。

長陽公主殿下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抱臂在懷,忍著心癢,直到心癢難耐,慵慵懶懶應:“嗯?”

風情纏在她飛揚的眉梢。

色批的色倘要寫成話本約莫能寫出厚厚一摞,低眉擡眉滿是招惹。

郁枝臉紅紅,不吭聲,卻是無聲勝有聲。

說白了情情愛愛這回事講究的無非你進我退、你強我弱。

等季平奚當真做出回應,局勢瞬息翻轉,有了全新進展。

此時此刻,看似是郁枝柔若無骨軟得不成樣,處境比起半年前卻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半年前殿下沒來得及心動,人自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玩的是風流,並未動真心。

半年前郁枝身心都跟著丟了。

從前以身為餌的是郁枝,如今換了公主殿下竭盡心力討好心愛的女人,紅塵深處漫開細潤清甜。

窗外花開,蜂蝶自來,郁枝敏感柔弱地哭出聲,柔柔媚媚的音兒飄出窗,如一滴水,蒸發在來來回回的熱風。

整個後院靜悄悄,下人們熟知主子的秉性並不做那煞風景的‘惡仆’。

玉藕顫顫搖晃,花枝惹人憐,葉脈纖毫畢見,恰如一朵開在夏日的芙蕖,美得三寸之地都被骨香籠罩。

季平奚放浪心起抱她前往花窗,抵窗玩得風生水起。

步調一致才更好相愛,郁枝嘴上不說愛,實實在在是在用全部的身心來附和。

她喜歡熱火朝天不管不顧的歡.好,喜歡不遺余力地親昵,連同奚奚沙啞的嗓音她都迷戀地無可救藥。

於是細白的頸子揚起,催出好聞的香汗。

和這花紅柳綠的夏天相匹配。

她看著窗外盛開的鮮花和肥大的綠葉,期盼自己有幸得到奚奚的心。

她隱約有種預感——快要成了。

這麽一想,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殿下此時的神情,她努力掙紮著回眸,只一眼,胸腔炸開一朵朵名為‘喜悅’的煙花。

楊柳隨風搖擺,心湖蕩漾,柔水潺潺潰然而下沖垮名為‘矜持’的堤岸。

沒出息地哭出聲,想尖叫,想要逃跑,分明年長對方五歲,忽然脆弱地成了哭鼻子的小姑娘。

郁枝默默捂臉:好丟人呐。

好喜歡啊。

長陽公主毫不掩飾眉間的驚艷、驚喜,不覺得丟人,瑞鳳眼含笑,深覺她的枝枝好生可愛。

從頭到腳,簡直可愛到每一根頭發絲。

風往這頭吹到那頭,樹上的畫眉鳥歇了她的淺唱低吟,愛惜地收斂歌喉,輕舐潔白的羽毛。

半個時辰後雲銷雨霽,美人累倒在軟榻,筋骨都松軟,闔眸小憩。

夏日的蟬沒完沒了,陽光穿透肥大的綠葉,燥熱的天兒又開始惹人煩。

季平奚精力充沛不覺得累,她內功深厚,喝水呼吸都是真氣都在筋脈運轉,許是精力太盛,回憶之前的情景越想越覺委屈。

有種給人做情人遲遲得不到名分的暴躁。

嘴怎麽就這麽硬呢?

連句“愛她”都懶得說?

她在屋子走來走去,怕吵著人,腳步放輕。

蝴蝶停在窗前眨眼飛走,淺寐的美人氣色紅潤,閉著眼睛,如同膽小的鳥不敢表露心裏的雀躍。

之前不信,現在她有些信了。

一年多的相守論起枕邊人性情如何,癖好如何,麻煩起來有多麻煩,沒人比她更清楚。

奚奚能為她做到這份上,不是某一天的心血來潮,是堅持好多天的‘認真’。

不是玩玩而已,也不是對花瓶一般的把玩、欣賞。

殿下栽了。

除了喜歡她、想愛她,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能令天之皇女委曲求全,無怨無悔。

思及此,郁枝又想哭了。

側過臉,不教某人看到她眼角泛開的薄紅。

她任性地想:就讓奚奚胡思亂想一陣子罷。

她太激動了,自個的情緒都照顧不來,唯有心上人在熱鍋上轉呀轉能安撫她受寵若驚的心。

美人咬唇,促狹地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過是學了奚奚一丁半點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