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往之道(第2/3頁)

他吼完,自己反倒喉間一梗,好半天才苦澀道:“你明明……不愛我。”

嚴綏同樣靜默著,隔了會才靜默道:“我怎會不愛你,緒緒,這世間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你。”

“你只是在愧疚。”

江緒突然就厭煩了,他懨懨地轉過身,悶悶道:“是因為上輩子害死了我吧,如今同我在一塊是想著能圓我的念想,還能順便渡個情劫,什麽愛不愛的,修無情道的哪會在意這個。”

“不是。”

嚴綏平靜地打斷了他,神色深深:“緒緒為何會如此想?”

“我都看到了,”江緒攥緊手指,“她給我看了你們的上輩子,你看她時比看我更像愛,嚴綏,你叫她絮絮,也叫我緒緒,是因為這樣才能勉強自己同我在一塊吧。”

“不是。”

嚴綏只是重復著這兩個字,隔了好一會才艱澀道:“只是緒緒,只有江緒是緒緒,當年之事……另有隱情,如今還不是讓你知道的時候。”

江緒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

“算了,無所謂,”他轉身對上那雙似乎藏著很多秘密的眼,“嚴綏,你敢告訴我當年你與她之間的事都是假的麽?你敢現在發誓,說你與她從未在一塊過麽?”

可嚴綏只是微抿著唇,微微垂著眼避開他質問的目光,江緒靜靜地等了許久,心頭苦澀愈加濃重,最後絕望而諷刺地笑了聲。

“那些都是真的。”

“那情劫呢?”

他又低聲質問:“你同我在一塊,是想渡劫麽?”

嚴綏的呼吸微不可查地一滯,卻始終沒有開口,江緒心頭重重一落,自嘲一笑。

明明心中早便有了答案,偏偏就是不死心,非要自取其辱。

何苦呢?

他忽然就有些反胃,反應激烈地推開身後潮熱的軀體,顫抖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渾身都是說不出的難受,在嚴綏的手掌覆上肩頭時啪地一下拍開了他。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江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幾乎要窒息。

“我們朝夕相處百年,你從未對我動過心,這輩子還要騙我……說什麽見我第一眼就很喜歡,若真是如此,你為何會愛上她?”

“你想渡劫,我不是為你死過一回了麽?為什麽還想要我再為你死一回?”

他終於明明白白地將近日來折磨不已的痛苦全都在嚴綏面前剖陳開來,自己都不忍直視自己如今的醜陋模樣。

多可悲!

旁人都想著如何得證大道,可他活了兩輩子卻全在想嚴綏究竟愛不愛自己。

明明就是不愛的。

可他依舊愚蠢地,能將自己的命都拱手讓給了嚴綏。

江緒不由想起了自己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那日的雪冷到滲進骨頭深處,他大睜著眼,想的卻是今年嚴綏回來時,曾答應過要與自己一塊看完雪再走。

嚴綏永遠都在食言,而江緒永遠都是傻乎乎等在原地的那個人,都說先將愛捧出來的人是輸家,那從未交付過真心的嚴綏注定是永遠的勝者。

可江緒卻不想再如此可悲了,人都是怕痛的,萬箭穿心之苦已經足夠讓他清醒,他光回憶一下便連神魂都會戰栗,就像是吃草時就會被鞭笞的羊,寧願去死也不願再經歷那些痛苦。

他再也不敢去奢求嚴綏的愛。

可嚴綏卻終於沙啞著嗓,艱澀同他解釋道:“我那時……中了青丘狐族的情咒與魅術。”

“哈。”

江緒低低笑了聲:“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可是嚴綏,以你的修為,怎麽可能被這中低級術法蠱惑心智。”

“你又在騙我。”

他眼前漸漸模糊起來,脫力與窒息的感覺令他痛苦地大張著嘴,神魂的極度激蕩令他如今與凡人無異的軀體瞬間便出了問題,嚴綏神色驟然一變,不容抗拒地將他摟進懷中。

“走開……!”江緒痛苦地掙紮著,“走……”

回應他的是突兀的侵入感,嚴綏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臉上、身上,將他所有的抵抗一一鎮壓。

“噓,噓,”江緒在痛苦中聽見他低聲哄著自己,“緒緒乖,一會便不難受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胸口被靈力刺破,嚴綏的手指落在那處,似乎是在刻畫著什麽,他死死皺著眉,抗拒地將腰身往後折去,又被嚴綏死死禁錮在懷中。

他在做什麽?

江緒恍恍惚惚地在情*中想道,似乎前面的那幾次也有過這種感覺,可他從未留意過自己胸口處的情況,而嚴綏也刻意地誘導著他遺忘了這點小細節,直到今日此時靈力從嚴綏那邊灌輸到自己體內,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

雙修之法。

江緒低低地喘息著,眼前漸漸恢復一點清明。

不是爐鼎采補之術,嚴綏封印了他的靈力,又通過這種法子維持著他的身體狀況,也就是說,若體內禁制一日不解,他便一日離不開嚴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