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訪(第2/2頁)

嚴綏卻暗暗懊惱,要他來說,最好連下次見面都不要有,池淵若是識相,便不要再上趕著要同他們一塊走。

這不是礙事得很麽。

他露出個溫和笑容,斂著眉眼很專注地盯著江緒,問道:“終於高興了點?”

江緒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臉上一熱,訥訥道:“嗯,其實沒什麽大事。”

“我知道,”嚴綏低頭用鼻尖碰了碰他冰涼的側臉,“但對緒緒來說,這很困難,你向來心軟,即便池棲幽方才要求你出手,我也不會答應。”

“真的沒甚關系,”江緒這話說得連自己都不信,“畢竟她也不是雲裊姐了。”

嚴綏輕輕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又滿是包含之意。

“你能想開便好,但緒緒,你若是覺著不高興,也可以同我說。”

江緒莫名鼻子一酸,含糊地應了聲倉促低頭,腳下踩著的驚梧劍鞘於雨霧中泛著瑩瑩微光,他腦子遲鈍地一轉,終於發覺了點怪異之處。

“師兄,”他不明所以地擡腳踩了踩驚梧,“為何你不拔劍?”

哪有人禦劍是連著劍鞘一起的。

但嚴綏的語氣連一絲變動都無:“下雨,拔劍的話淋久了容易生銹,驚梧會生氣。”

還有這種說法?

江緒猶疑地摸了摸自己懷裏的斷山河,迷茫地應了聲。

“其實我新煉的那瓶油挺好用,”他好心提議道,“師兄不介意的話可以試試,把劍放泛江裏都沖不掉,說不定驚梧會喜歡。”

嚴綏沉默了會,道:“改天可以試試,今日就算了。”

不是怕生銹麽?

江緒發出聲不解的鼻音,接著便見嚴綏面不改色地告訴自己:“既是答應了池棲幽,自然得等等他。”

原來是這個原因,江緒先是恍然大悟,接著又悄悄撇了撇嘴。

說什麽關系一般,如今還不是在維護池淵的臉面。

當真是張口就來!

結果一等便是整整一日,待得池淵領著蕭鈞同陳川趕上來時,天色已然黑透,雨早便已經不再下了,可江緒在看到那張平靜從容的臉時仍舊產生了點不講道理的遷怒,又飛快把這緣由歸咎為池淵的修行還不到位。

畢竟嚴綏就從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壞人,他冠冕堂皇,他站在那,便是人間正道。

“讓子霽君久等了,”池淵做出一副略顯愧疚的神情道,“前方不遠處便是另一座鎮落,同樣是我無情宗的地界,子霽君與江師弟若不嫌棄,可以隨我等到鎮上歇歇腳。”

嚴綏瞥了眼正在悄悄跺腿的江緒,欣然頷首:“我正有此打算。”

江緒的眼神明顯一亮,雖是一路都是被嚴綏帶著走,但他天生就是個沒骨頭的,平日裏能躺著絕不坐著,讓他站上一日也著實是為難,此時也不說話,只是腳步輕快地跟在嚴綏身後進了間客棧,悄悄舒了口氣。

嬌氣,嚴綏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嘴角。

也不知是從哪學的。

江緒此時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好幾次朝著池淵那邊張望,終於是等到了對方走回來,對著他們點點頭,征詢般問道:“在此落腳一晚可合適?”

“自是可以的,”嚴綏同樣溫聲道,“可是付過銀兩了?稍後我再給你。”

池淵臉一板,連連擺手:“上回遼州之行承蒙子霽君照拂,這回到了我的地界上,怎麽還能讓你出錢,自是我做東的。”

嚴綏聽罷,也不推辭,頷首道:“那便勞煩了。”

江緒知道自己沒有插話的份,便乖順地站在嚴綏身邊當個安靜的擺件,直到上了樓才站在自己門口扯了扯嚴綏的袖子,彎著眼囑咐道:“師兄奔波過來也累了,定要早些休息。”

“好,”嚴綏的嗓音放得溫緩,也對他露出個笑來,“緒緒也是,明日見。”

江緒點點頭,被他笑得暈暈乎乎,含糊應了聲:“嗯,明日見。”

結果躺到床上又睡不著,好不容易翻來覆去地閉上眼,心頭卻倏然一動,敏銳地捕捉到了窗外的細微動靜,他警惕地睜眼起身,只見一只手掌輕巧地撥開了窗,又從外面探進顆頗為豐神俊朗的腦袋來,見江緒還醒著,他輕輕笑了聲,倒也不意外。

“無情宗的池淵君,”江緒冷冷地盯著他,“深夜攀窗可並非君子。”

“無極宗的江緒,傳聞是個修道廢柴。”

池淵無聲地落在地上,手中掐了個隔音訣,笑容平和親近。

“我們聊聊?”

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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