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2/3頁)

“李蕭寒。”葉默暗暗念著這個名字,憤恨地策馬而去。

葉默趕在正月十五之前回到上京,朝堂上被裴懷褒獎,並直接調進工部擔任侍郎一職。

在這期間,上京又開始有了新的傳言,葉默毅然決然拋下陸淵,不顧自身安危前往邊州治理瘟疫,陸淵一氣之下辭官離京,李蕭寒勸阻未果,眼睜睜看著陸淵離去,從此一蹶不振。

傳言都帶有誇張的成分,李蕭寒是失落,卻不至於一蹶不振,大理寺的案子一件都未曾落下,且還比從前更加上心,也只有在不斷的破案時,他才能將內心深處的那份傷痛暫時放下。

然而傳言之所以能傳出,多少還是有些依據,李蕭寒雖然依舊那般高冷淩厲,然他的精神狀態多少能看出疲態,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九公主知道這些,原本性子溫婉的她,硬是厚著臉皮鬧了幾次自盡,且日日都要在皇帝寢宮前跪上幾個時辰,老皇帝實在被她擾得心煩,再加上裴懷也去勸過,最終還是將這樁婚事退了。

二月中旬的一個傍晚,林月芽忽然被疼醒,她房間伺候的婢女立即請來產婆。

生產時她痛到幾度快要暈厥,誕出男嬰後,她已是麻木到沒有任何知覺,產婆在她身旁大聲催促她用力的時候,她完全不知該如何用力,就好像她所有的力氣都用在努力保持清醒,不要就這樣合眼而去。

最終在她撕心裂肺地一聲叫喊後,第二個嬰兒啼哭的聲音終於傳來。

“木姑娘果真好福氣,龍鳳雙子,這是天賜祥瑞的預兆!”

身旁人恭賀的聲音越來越遠,林月芽連兩個孩子都未曾看上一眼,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與此同時,上京的春和堂裏,剛剛入睡的李蕭寒忽然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他赤腳跑推門而出,站在月色下,望著四周空蕩的院子,他驚愣地站在那裏。

夏河聞聲立即過來,“侯爺,出何事了?”

月色下李蕭寒一雙眼迷茫又無助,他望著夏河道:“你方才可聽到什麽聲音了?”

夏河搖搖頭,“屬下只聽到侯爺出門的聲音。”

“你沒聽到女子慘叫的聲音麽?”李蕭寒再度四下張望,那聲音明明就在附近,他不會聽錯。

夏河忽然覺得有些冷,他莫名打了個寒顫,繼續搖頭道:“屬下沒有聽到。”

李蕭寒沖他擺擺手,轉身慢慢向房中走去,一面走著,一面自言自語道,“是月芽的聲音,絕對是她,不,不是,她說不了話,那是何人的……”

回到床上,李蕭寒望著身旁空落落的位置,喃喃著:“月芽,咱們的孩子是不是快要出世了。”

半年後,在林月芽“忌日”這日,李蕭寒收到了來自江南遞來的消息,他的派出去的人終於找到了陸淵的蹤跡。

李蕭寒的暗衛皆訓練有素,向來都是反復確認無誤,才敢將消息送出。

那信上寫著,陸淵身邊僅有一個祝梨跟著,絕無旁人,只是他不論要去何處,總是會帶著一個牌位。

“江南……”

李蕭寒將信緩緩放在桌上,指尖抑制不住地發顫,他垂眸望著桌案,藏不住的痛苦濕了眼眶,他強忍著保持最後的一絲冷靜,低聲自語著:“她說過她想去江南的,應當是我帶她去才是……”

“不!”很快他又猩紅著眉眼擡起頭來,“那不是月芽,陸淵向來詭計多端,他一直不曾出來,偏偏要等這個時候才露身……”

李蕭寒越說越肯定,他望著一旁忍淚的夏河道:“陸淵是在做戲給我看的,他知道我沒有那般好糊弄,便一躲就是整整一年,他先前躲避便是刻意在耗我的耐性,如今忽然現身,便料定我必然會信。”

“若我當真信了,便會就此放棄,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去尋他們……”

李蕭寒憤怒起身,一把將那信件揉了個粉碎,“將陸淵帶回來,我要親自審他,這天底下還沒有我李蕭寒破不了的案子。”

“侯爺!”夏河終是忍不住落淚喊他,“侯爺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這案子根本破不了,永遠也破不了,因為林姑娘已經死了,若是您不相信,那便去欒山再看一次!”

李蕭寒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絕冷,他一把揪住夏河的衣領,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道:“林月芽沒有死,你若膽敢再出言咒她,我便親自殺了你。”

夏河不再言語,可那神情李蕭寒看得出來,他還是不信,所有人都不信。

然而在忌日之後,陸淵又向失蹤一般,了無蹤跡。

一年之後,裴懷終是查到了裴愉還在上京時,便與魏王密謀聯系的證據。

兩人往來的一封書信遞到皇帝面前,皇帝大為震怒,此時他頭腦愈加不清,還當他正值中年,裴愉還是皇子,裴懷也未與他過多解釋,只是按照他吩咐傳令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