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3頁)

人牙子淒慘無比地嚎叫出聲。

林月芽胸前的衣裙也染了一抹血跡,周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她只是看了一眼那斷掉的手,便登時驚得面色蒼白。

她倉皇移開目光,正好對上那雙陰冷無比的眸子。

“林月芽。”他念她名字時,手中的劍便朝她而來。

林月芽頓時心中一片淒涼,她從未想過會在這種場合,再次看到李蕭寒。

她知道跑不掉了,她落在她手中,肯定會死。

那劍飛速而來的時候,她下意識雙眼緊閉,她聽到李蕭寒冷笑一聲,身旁那胖男人抓她胳膊的那張手,忽地一松。

鮮血濺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胖男人痛聲慘叫,望著掉在地上的手,連尿都嚇了出來。

李蕭寒將劍扔給身後的夏河,“擦幹凈。”

說完,他又看向站在那兒明明已經怕到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卻抿著唇裝作一副無所畏懼模樣的林月芽。

當真是想一劍穿了她。

這三個月以來,他想過無數次,若是抓到了林月芽之後,他要用什麽法子來殺她。

沒想到真正看到這張臉時,他手中的劍便下不去了。

如此也好,與其直接殺了,倒不如慢慢折磨。

他叫她過來。

林月芽站在原處沒敢挪動。

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對他下毒的時候怎麽不怕。

李蕭寒眉目又沉一分,他上前一步將她手腕緊緊拉在手中,那力道掐得林月芽瞬間蹙眉。

李蕭寒此刻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模樣,見她疼,他便更加用力,連拖帶拽著將人拉了出去。

臨出門前,他對夏河道:“依大齊律令處理。”

大齊律令,沒有身契的人口販賣,買賣雙方皆要入獄,輕則發配邊疆勞役,重則直接死刑。

林月芽望了一眼身後那群女子,眼眶不由發酸。

李蕭寒就這樣死死拉著她向外走,林月芽的腿今日折騰了許久,此刻還在隱隱作痛,腳下來不及,幾次差點摔倒,她越是慢下速度來,李蕭寒的腳步便越快,最後這次,林月芽實在腿上使不出力氣,直接跌跪在地上。

李蕭寒停下來,回頭對看著一身狼狽的林月芽,那積怨已久怒氣卻忽然散了幾分。

當真是瞧著有些可憐,然而更加可恨。

原本她不至於如此,跟在他身邊,他會護她周全,偏她要這樣作死。

“林月芽,你可真出息。”

他言語中帶著嘲諷,林月芽低頭望著腳下,沒有理會他。

李蕭寒冷笑一聲,又道:“我原以為你那樣大的本事,想來如今應當會在哪裏快活自在。”

說著,他瞥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小屋,譏諷道:“原來你費這麽大工夫,就是為了再次為奴為婢?”

見林月芽還是沒有反應,李蕭寒忍不住罵了一句,“蠢貨,一對兒農夫都能將你賣了。”

林月芽帶著怨氣地看了他一眼,她承認她犯了蠢,被人騙了,可追究下來,這一切還不是因他而起!

若不是著急下山,她怎麽會上那驢車。

若不是為從她身邊逃走,她又怎麽會騎馬摔斷腿!

若是沒有他,如今的她還安安生生在侯府裏掃地……

李蕭寒忽然不出聲了,許久後才開口問她,“可叫人欺辱了?”

林月芽下意識想要搖頭,可不知怎地,興許是為了存心氣他,便沖李蕭寒點點頭。

李蕭寒只覺的一股火氣蹭地一下從胸口鉆上了頭頂,他一雙冷眼帶著怒意,將林月芽的下巴緊緊捏住擡起,他盯著她這張臉,打量了片刻,最後緩緩將手松開,肅著一張臉站起身。

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不長記性。

自這之後,李蕭寒便一直沉著臉色,沒有再同林月芽說過一句話。

越是這樣,林月芽越是不安,總覺得李蕭寒在醞釀著什麽卑劣的手段。

夏河將小屋的事與附近趕來的官吏交接完,又連忙去鎮上買了一輛馬車。

待林月芽坐進馬車裏,李蕭寒才忽然對她道:“別莊還是教樂坊,你選一個。”

林月芽想也沒想,直接道:教樂坊。

李蕭寒眼神陰鷙地望著她,沉聲又道:“可想清楚了?”

林月芽點點頭,不管是去哪裏,都比被李蕭寒帶去別莊折磨死了強。

她知道,李蕭寒不會讓她好過,那日分開的時候,他說的那些狠話,一定會一一兌現的。

李蕭寒忽然就笑了,點頭道:“很好,今晚便叫夏河送你去教樂坊。”

林月芽並不知道教樂坊是做什麽的,單聽名字似乎沒有多可怕,可她知道李蕭寒不會那樣好心,便不由在心裏犯起嘀咕。

見她這副模樣,李蕭寒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那教樂坊為何地?”

連那是何處都不知道,便直接選了,看來她不傻,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