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頁)

就現有的兩本來看,李蕭寒暫時還未能將規律尋清。

馬車搖晃得厲害,沒看一會兒眼睛就會發澀,頭也有些暈。

他將書合上,去看林月芽。

林月芽紅著張小臉,裹著被子縮在另外一邊的窗口處,正在咬著指甲看書。

臉上的驚慌與抗拒比之前少了幾分,好似真的在認真學。

李蕭寒滿意地點點頭,將賬冊放好,他便也將《龍》那本拿了出來,開始翻閱。

可不能最後林月芽都學會了,他還一竅不通。

就這樣,兩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各自守著窗戶開始看書。

看得久了,李蕭寒又怕會壞了他們的眼睛,將書收了鎖回盒子,靠在車中小憩。

就這樣趕了一日的路,等到天色漸晚,他們尋了一處依舊不起眼的客棧小住。

夏冗還是將他們送到客棧門口,就架著馬車不見了。

有過第一次,這第二次林月芽明顯適應了一些,這家客棧看著比上一家還要下,客房裏面卻是寬松許多,床板睡他們兩個人也不覺得擁擠。

兩人用過晚膳洗漱時,李蕭寒對她道:“從明日起,一連四日恐怕只能待在馬車裏。”

林月芽點點頭,沒有瞧出半分委屈。

她不是裝的,是真覺得這些都不算什麽,當初她來上京的時候,一路可是坐的牛車,上面還帶著牛的糞便,和那時候比起來,李蕭寒的馬車的確算是舒服的。

見她沒有怨言,李蕭寒又道:“如果一切順利,很快便能到暨縣。”

不過兩日,就已經換了四匹馬,夏冗挑的馬,各個精良,原本將近一月的路程,李蕭寒硬是要十日就到。

林月芽又是朝他點點頭:侯爺放心……

她立刻閉嘴,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悄悄去看李蕭寒,見他目光沉下,林月芽立即縮起脖子就道:夫君,夫君我錯了,我、我是想讓你放心,我不會添麻煩的……

林月芽也顧不得李蕭寒有沒有看清她的口型,一緊張便嘀嘀咕咕說了一大串。

李蕭寒指節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著,眼睛卻還在林月芽的面容上停留著。

片刻後,他才開口:“今日學會什麽了?”

林月芽愣了一下,才發覺李蕭寒沒打算追究方才她的口誤,暗暗松了口氣,可隨即意識到他在問什麽,那口氣又瞬間吸了回來。

林月芽支支吾吾,半晌也沒回話。

“又是在裝樣子?”李蕭寒見她這副模樣,便冷聲道,“你不要學了,日後也莫要再提離府的事。”

林月芽當即便坐不住了,她噌地一下起身,兩步就走到李蕭寒面前:我認真學了,沒有裝樣子。

“所以呢?”李蕭寒略微仰面,看著一臉著急的林月芽。

林月芽抿了下唇,終於是將憋了好半天的話說了出來:我不知道學會沒有。

看懂是一回事,學會則是另一回事。

李蕭寒蹙眉微松,“怎麽,你想試試?”

林月芽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紅著耳根點點頭。

李蕭寒卻是輕笑一聲,起身向床邊走去,“先記著,待過幾日到了阮城再試。”

這小客棧連個沐浴的地方都沒有,那書上說了,行此時的前後,皆需要潔身,若是不潔凈,便容易染疾。

再說,李蕭寒覺得這種事情,偶爾為之也能算得上是一眾消遣,若是日日都行此事,著實浪費時間。

還是那句話,有這個工夫,他不如多去想想那最後一本冊子在何處。

李蕭寒並非完全沒有那個心思,只是他想讓自己學會克制,今晨明顯就是失了克制導致的。

是他失誤了,同樣的失誤豈能一日犯兩次。

林月芽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還以為今晚要同李蕭寒糾纏一番,卻沒想到李蕭寒給了她一個背影,寬衣上床睡覺了。

她一時有些搞不懂,明明是他開口問的,怎麽最後又是他不願意了。

這人真的怪。

又是睡得極為踏實的一晚。

這是林月芽同李蕭寒一起的第一個除夕夜,就是在這家客棧度過的,入睡時他們刻意保持著距離,醒來時卻已經依偎在了一起。

待他們到了阮城,已經是五天之後,阮城距離暨縣不過只有一個時辰路程。

這一路都是走的小路,終於看到一座像樣的城鎮,林月芽莫名有些興奮。

她從未來過阮城,聽都未曾聽過。

兩人走在街頭,李蕭寒同她介紹,這阮城產鹽,整個大齊半數的鹽都來自這裏。

他邊走邊說,不知不覺說了許多有關阮城的事,還和她簡單說起了提煉鹽的方法。

林月芽聽得認真,雖說她畏懼李蕭寒,可她也打從心底佩服他,佩服他的飽讀詩書,佩服他有股傲人的勇氣和自信,似乎什麽事情在他面前,都不是難事。

這的確挺難得的,林月芽有時候在想,什麽時候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