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用過膳,林月芽又伺候李蕭寒洗漱,在林月芽眼裏,這家客棧的東西還算是一應俱全,但是對於李蕭寒而言,就太過將就。原本她還以為李蕭寒會不悅,卻沒想到他什麽也沒說,簡單擦洗了一把臉,就去了床鋪。

林月芽從櫃子裏拿出一個被褥,準備往地下鋪時,被李蕭寒叫住,“你做什麽?”

林月芽如實回話:奴婢要打地鋪。

李蕭寒卻是不允,叫她過去一道睡。

林月芽抱著被褥搖頭道:奴婢不敢和侯爺擠,睡地上就可以的。

李蕭寒冷著臉道:“你是想讓我抱你過來?”

林月芽連忙搖頭,到底還是乖乖地向床這邊走來。

待她走到身前,李蕭寒才低聲同她解釋:“這趟出門是要去暨縣辦事,對外你我只是尋常夫妻,在上京手工生意,暨縣的老祖過世,你我二人這次是回去奔喪的。”

李蕭寒早就做好了安排,對外夏河帶著碧喜,借著他的名諱,坐在永安侯府的馬車上,還有幾個侯府的護院跟著,連夜去了彬縣的一處老莊子,便稱是李蕭寒不舒服,去養身子。

而真正的他則連夜帶著林月芽,坐在一個無比尋常的小馬車裏,繞了山路,直奔暨縣。

其他的李蕭寒並不打算與林月芽多說,她不需要了解那麽多詳情,只需要跟緊他,不要壞事便可。

李蕭寒做事向來謹慎,尋常的夫妻不會分房住,更不會讓其中一人打地鋪,這地板上上落著一層灰,若是有心人想查,看到櫃子裏的被褥上沾著灰塵,便一下就能猜出兩人是假夫妻。

林月芽明白李蕭寒的意思,反正她是個啞巴,只要不故意搗亂,這戲就能陪著李蕭寒演下去,只是她不明白,李蕭寒往常也會外出查案,可都沒有帶她,這次為何要帶著她。

李蕭寒看出了她的疑惑,似笑非笑地問她:“你可願意同我那三個表妹往來?”

林月芽下意識就想搖頭,可一想到那三人的身份,斷然不敢說真話,於是就沖李蕭寒笑著點點頭:願意,三個表姑娘人都極好。

李蕭寒冷笑一聲,就林月芽這腦子,若是真將她留在侯府,怕是回來的時候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李蕭寒懶得再同她廢話,指了指床鋪,叫她進裏面躺著。

林月芽動作麻溜地就爬了進去,小小的身子緊緊貼在墻上,她既害怕李蕭寒碰她,又怕占得地方多讓李蕭寒睡不好。

李蕭寒倒是沒那麽多顧慮,既然能帶她出來,這些都是計劃在內的,他背對林月芽側身擠在外面。

起初二人都覺得不自在,瞪著眼睛睡不著,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實在困乏的兩個人呼吸逐漸平緩,深長。

第二日上京就起了流言。

大過年永安侯不在侯府,跑去莊子躲清靜,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怎麽瞧都會瞧出古怪,可放在李蕭寒身上,大家就信了。

李蕭寒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整個上京無人不知,甚至還有人背地裏揣測,他和翰林院的陸淵不清不楚。

畢竟兩個人身世好,模樣俊,往日裏走動頻繁,且到了成婚的年紀遲遲不娶,難免不引人遐想。

前些日子還有人奇怪,一向不近女色的永安侯,為何帶著個小通房招搖過市,如此想來便心下了然,那是借著小通房在替他和陸淵打掩護呢。

如今馬上過年,久未回京的李老夫人回來了,又帶著兩個年輕漂亮的表妹,再加上那瑩盈郡主,侯府的後宅想想便熱鬧極了,李蕭寒能留得住才奇怪呢!

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陸淵狠狠地瞪了熊威一眼。

熊威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李蕭寒忒記仇,我這是趁機報復他呢,至於真元兄,純屬誤傷,你瞧,我這不是來尋你賠罪了麽!”

說著,他將兩壇上好的酒釀擱在桌上。

陸淵望著酒壇無奈嘆氣,看來他也要尋個莊子躲上一陣,好好清靜清靜了。

客棧這邊,林月芽迷迷糊糊睜眼,看到近在咫尺地那張俊美面容,登時心口就頓了一拍,下意識就向後躲,可身後就是墻,無處可躲。

這床板太過狹小,李蕭寒又擠了過來,這讓她此刻起身都尤為困難,林月芽想了想,幹脆合著眼繼續裝睡,可誰知就這樣裝著裝著,當真又睡了過去。

這次是李蕭寒先醒的。

他從未與人同床共枕,原本他也以為會睡得極其難受,頂多合眼微眯一會兒就會難受的醒來,可誰知他竟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李蕭寒睡眠一直不好,不僅入睡困難,且還夜裏多夢,頻繁夜醒,所以他的房中經常點著的香,裏面都帶著促眠的草藥,可即如此,他依舊時常難眠。

這樣看來,林月芽倒真的是他的解藥,頭一兩次他還不能確定,如今怕是果真如此了。

也挺好,至少這一路林月芽也不算真正的累贅了,多少是能幫到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