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著什麽急!

沈江自金丹至元嬰的三百年間,一直是跟在宿問清身邊的,在宿問清印象中這孩子心性端正,毅力十足,就是跟白冷硯有些不合,兩人雖然都不表現在明面上,可一旦白冷硯在的場合,沈江一個不善言辭的人都會找各種理由推脫。

沈江喜歡自己?不,宿問清暗自搖頭,回答柳妄淵:“這孩子,多的是崇拜我。”

所以才說,沈江身上有一種跟宿問清很像的氣質。

換做旁人當著自己的面說一句“崇拜”什麽的,柳妄淵肯定嗤之以鼻,世人利往利來,對你殷勤說到底不過有所求罷了,可這句話乍一下從問清仙君口中出來,忘淵帝竟然難得的無從反駁。

沈江一個化神期就足以震懾很多人,更別說修為如此紮實,有時候同境界的人都有可能被吊著打,究其原因在於修為虛浮,只是強行拔高了境界,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再對上元嬰後期的周可為,沈江不知為何平靜無波的面容上忽然湧現戰意,湧動的靈氣將四周吹得飛沙走石,唯獨他站著的地方平靜無波,青年緩緩拔出長劍,劍身似鐵,有小片小片斑駁的痕跡,恍如鐵銹一般,卻散發著十分古樸的氣息, 周再生見狀忽然坐直身子,一雙眼徹底成了吊三角,板正而狠厲。

執法長老跟周再生同境界,他能看出來的執法長老自然也能看出來,虛虛捋了把不怎麽長的胡子,執法長老笑道:“哎呀,小輩們比武,看看就行,瀛洲島主何必動怒呢?”

如何不動怒?世人惋惜問清仙君,可這種惋惜在強大的野心支配下只能說稍縱即逝,今日高台上空著的這個座位,於天嵐派而言是如鯁在喉,但是於其它門派而言卻是高懸於頂的利劍終於消散,天嵐派坐擁第一修真大派近千年,是不是該換個人來?

誰知半路殺出一個沈江。

周可為稍微一個靈力試探就知道不是沈江的對手,但輸人不輸陣,他微一拱手:“請。”

沈江對誰都客氣,唯獨不願意搭理他,鐘聲一響,沈江提劍便上,身形快如鬼魅,與此同時劍意在四周張開屏障,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無窮,密密麻麻朝周可為襲去,每一道都凜冽而充斥著殺意,周可為心裏一驚,沈江來真的?!

劍意炫目奪人,恍如九天銀河奔騰而下,窒息感洶湧而來,修為差點兒的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驚呼道:“山河雪霽!是山河雪霽!問清仙君自創的劍法山河雪霽!”

話音剛落,周可為淩空一口血,飛出了擂台。

沈江冷冷注視著仍舊嘔血的周可為,這下一抱拳,聲音冷得跟石頭似的:“承讓!”

“好!好啊!”執法長老感同身受地痛快,場上就只剩下他猖狂的笑聲。豎子怎敢!執法長老一想到周可為跟白冷硯的那些苟且之事就暴躁不已,他周可為跟問清的婚事,是周再生當年拉著臉來天嵐派求的!是它瀛洲仙島高攀,別搞錯了位置!

宿問清安靜看著,心頭一陣酸澀暖意,沈江用“山河雪霽”打敗周可為,是在為自己出氣。

“沒白疼。”柳妄淵接了一句,對沈江不由得高看兩眼,理所應當地想著宿問清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日後若是有機會可以指點沈江一二,這人前程無量。

“嗯。”宿問清應道,然後在心裏附和,沒白疼。

沈江稍作休息,下場之際看了眼站在白燕山身邊的白冷硯,大有今日白冷硯在場,甭管是不是同門,都一並給他錘進地裏的架勢。

白燕山:“……”

大家都開始休息,高台上的諸位掌門倒是不用擔心,但其他人所站的平地卻被日頭曬得滾|燙,眾人紛紛祭出法寶,又是難為忘淵帝的一天,在納戒裏仔細找尋,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供兩人休息的金色鸞車,忘記是怎麽得來的了,總之四周輕紗一般的帷幕隨著頂棚轉圈晃動,再如何灼熱的日風吹進裏面也變得清爽攝人。

宿問清剛坐下就聽得四周一陣驚呼。

“這是什麽車?頂部的鸞鳥似乎是真的!”

“靈力波動如此幹凈,似乎是大能妖修的骸骨煉化而成!”

“見所未見呐……”

就連高台上的幾位掌門都注意到了。

白燕山側頭同執法長老說道:“此人竟這般明目張膽地拿出來,等門派試煉結束,怕是要被追殺奪寶。”

執法長老從前跟白燕山一個陣營,現在就喜歡對著幹,聞言搖搖頭:“我不覺得,敢祭出這樣的法寶,萬一是什麽散修大能呢?”

白燕山一哽,聽出他明顯的唱反調,訕訕坐回去不說話了。

鸞車內,忘淵帝露出幾分一言難盡的神色來,“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宿問清:“……帝尊,您是上一代大能,那時候這片大陸的靈力還較為充沛,誕生的靈物也比較多,所以可能對您來說不算什麽,但於現在的修真者而言都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