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頁)
本以為此事就是這樣安排妥當,卻沒想到,過了幾天,鶴知知見到有人悄悄送信到睢晝房中。
當時睢晝不在,鶴知知想了想,還是叫暗衛去把那封信取了來。
小心打開火漆一看,裏面是張貴之前在北部雲家軍的詳細事跡。
何時入伍,如何晉升,經過哪些人提拔。
查來查去,總避不開雲家的人。
難怪睢晝要自己偷偷查,不同她說。
鶴知知嘆了口氣,依舊按照原樣將信封收起,讓暗衛送回了睢晝的房間。
福安在一旁,小心道:“殿下,國師大人怎麽不同您商量……要不,還是您親自問問大人。”
福安是怕這兩人有什麽話不說清楚,又生了隔閡。
之前那段日子,殿下同國師大人鬧別扭,每日每日都過得不開心,人也消瘦不少,看得福安直心疼。
福安當了一輩子的太監,心也被困在宮墻裏,小得很,不懂得那些什麽聖人規矩的大道理,他只想要從小看到大的殿下一直和和樂樂。
鶴知知搖了搖頭。
“不用問了。他不想告訴我,就是因為不想同我有爭執,並不是刻意要背地裏做些什麽,我何必自尋煩惱。”
“只是,我有一點始終想不明白……”鶴知知凝神,“睢晝一直對這些事情格外關注。從谷少主開始,到這個張貴,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邪教徒嗎?”
邪教徒固然可恨,但對於鶴知知而言,更重要的是捉拿到譚明嘉。
睢晝對邪教的執著,讓鶴知知有些難以理解。
月鳴教畢竟已經是幾百年的正道主教,根基不可能一夕之間被撼動,睢晝是不是過於擔心和急迫了?
鶴知知在想,這裏面是不是另有因由。
除了這些,鶴知知還叫人著重去查這次在東洲發現的“免罪券”。
東洲疫疾頻發,讓神祠中的膺人有了可乘之機,那在別的地方,是不是也會有這種情形。
這半個月過去,鶴知知派出去的人都陸陸續續回來。
查到的結果,讓鶴知知忍不住吃驚憤怒。
她拿起東西,打算去找睢晝商議。
可睢晝卻又不在房中。
問了府中下人才知道,國師大人傍晚前去了嶺山。
嶺山就在景家宅院不遠處,鶴知知帶著侍衛騎馬趕去。
一路找到半山腰,終於在一靜謐處遠遠看見了睢晝的身影。
鶴知知讓人停下,下馬慢慢靠近。
這是一處山峰,視野開闊,除了一棵高聳大樹再無它物。
睢晝盤腿背靠樹幹坐著,迎著山風,目光投向遠處。
遠處是幾縷流霞,淺淡的朱紅色,很快被雲層掩蓋。
這裏有幾分像多寶山上那塊可以躺下兩個人的巨石,只是景致略差一些。
鶴知知還記得,睢晝說過,他有想不通的事情時,就常常一個人去那兒坐著,一坐便是一天。
鶴知知走近,還有十步遠時,睢晝就注意到了她的動靜。
轉過頭來看她,眼中寫滿訝異。
“知知?”
鶴知知和他一起坐在了樹幹下,並膝抱在胸前。
“我有事和你說。”
睢晝看了眼她身後的侍衛,垂下腦袋,語氣有些低沉。
“我知道。”
“你知道?”
“東洲的事辦得差不多了。”睢晝聲音有些苦澀,“你應當要啟程回都城了。”
鶴知知聽出了他的未竟之意:“你還不想回去?”
睢晝沉默了須臾。
“我想去北部看看。”
鶴知知一愣:“為什麽?”
睢晝撇開臉,低落道:“我還是放不下那個張貴。你或許不信,我那日看到的人,與那畫像很有幾分相似,只是我無法確定,我……”
“你想去,可以去啊。”鶴知知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猶豫?”
睢晝深吸了一口氣。
“北部軍營是你外祖家,我沒有立場懷疑,我怕你,生氣。”然後又快速小聲地補充一句,“而且我也不想和你分開。”
說完,睢晝抿緊唇,偏過頭來,把臉靠在鶴知知肩上。
鶴知知有幾分好笑。
“你既然已經心有懷疑,我還不讓你查清楚,豈不是要讓你背著這個心結過一輩子。你是有理有據地懷疑,我怎麽會生氣。”鶴知知抓起他一縷頭發,繞在指間玩,“更何況,誰說我們會分開。”
睢晝擡起頭,看著她道:“什麽意思。”
鶴知知將收集來的證據遞給他。
裏面是各式各樣的免罪券,從不同的神祠發行,自東洲一路北上,沿路到處都是,各種名目琳瑯滿目。
甚至家中的母雞不下蛋都有專門的免罪券。
“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的。”鶴知知道,“我打算逐個去看看,你若是也要北上,便是與我同行。”
睢晝眸底瞬間燦然,亮過霞光,緊緊盯著鶴知知道:“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