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巨坑

沈黎瞥了眼段清澤, 見他現在耍小孩子脾氣不理她,想了想也不去觸黴頭。

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她現在要是去問, 一定會被他看出她特別開心他要走,要是因此再鬧起來她可吃不消。

帶孩子可真累啊。

沈黎拉過段清澤的手,往他掌心放了一小把果脯。

段清澤看她一眼,覺得這是黎姨在哄他,心情不自覺如雨後初霽,抓起一個不知是什麽果子的果脯,美滋滋地塞嘴裏。

很甜, 很好吃。

沈黎眼角余光見段清澤吃了她給他的小零食, 知道他這算是被哄好了,便放下心來,抓了把瓜子, 光剝不吃,將瓜子仁仔細地放在帕子上, 準備等攢了一大把再一口吃下去。

她一邊剝瓜子一邊問其余二人:“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她並不忌諱在他們面前展現段清澤的不同, 如果他們看他心智才六歲很好騙, 真的把他騙去認他們當親人才好呢!

另二人一怔,從看戲狀態抽離出來,才想起來之前好像是在說阿澤的狀態問題。

明明前一刻還是五歲半,現在就是六歲了, 這究竟是何種詭異的狀態?

邵無憂忽然明白沈黎所說的“會好”是什麽意思, 如果說阿澤的心智很快就可以漲半歲, 那留給他的時間很可能不夠了。

“在說阿澤的情況。我跟阿澤也數十年沒見了, 沒想到今日再見會是這種情形。”邵無憂感慨一笑, 雪白牙齒跟他耳垂上的藍寶石耳釘互相映照。

沈黎總不自覺會被邵無憂的耳釘吸引去注意力, 他似乎很喜歡戴首飾,手腕上戴了不止一個手鐲,手指上有扳指,腰上還系著一組玉環。

段清澤捏著果脯的手頓了頓,擡眼看向邵無憂,眼神裏摻了些困惑:“無憂,你為什麽要說我們數十年沒見了?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嗎?”

不等邵無憂回答,沈黎立即說:“吃瓜子。”

她一把抓起已剝好的瓜子仁,往段清澤嘴裏塞。

段清澤對沈黎投喂的食物來者不拒,乖乖地張嘴吞下,邊咀嚼邊含笑望著沈黎,沒吃完就拉著沈黎的手說:“黎姨還是疼我。我也疼黎姨。”

他低頭開始學沈黎剝瓜子,把之前問邵無憂的問題忘了個一幹二凈。

看沈黎認真教段清澤怎麽剝瓜子的邵無憂:“……?”

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覺得沈黎竟是在為他遮掩?她究竟是站哪邊的?

另一邊的祝從英則一邊大口喝酒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沈黎和段清澤二人頭對頭忙著教和學,嘖了一聲,小聲道:“還真找了個更好的。”

段清澤很快掌握了剝出完整瓜子仁的技巧,沈黎便讓他自己剝,這一擡頭就見邵無憂似不解地盯著她。

她揚起意味深長的笑臉,自不可能解釋什麽,轉頭去為難剛才拱火的祝從英,似有不滿地說:“從英,我受傷瀕死的時候你為什麽沒來找我?若非老天垂憐,我都活不到現在。”

段清澤霎時豎起耳朵。

祝從英放下陶碗,嘆了口氣說:“當時我也是自身難保,你不知道,這都怪你那個情郎,貪生怕死,面對敵人讓我們頂在前頭,他管自己逃了,真真是懦夫一個!”

段清澤飛快地說:“任何情況我都絕不會丟下黎姨。”

他說完還看著沈黎,似乎等著她表揚。

沈黎不但不想表揚,還想讓他走開。

但她只能尬笑:“謝謝阿澤,黎姨很感動。”

段清澤滿足地朝她笑了笑,又低頭去剝瓜子。

祝從英嘖了一聲,語氣有點陰陽怪氣:“你的眼光可真是好了不止一大截啊。”

沈黎:“好說好說,我相信你也可以找到像阿澤一樣的好外甥。”

祝從英:“……”我要個外甥做什麽!

她的目光再次從段清澤面上劃過,越看越覺得他長得真是好看,她希望將來也能找到這樣好看又聽她話把她放在第一位的雙修道侶。

至於這個男人,她完全不會考慮,明明大家同是築基,對上此人她卻莫名有些犯怵,道侶當然得找她能打得過的。

祝從英剛想再擠兌沈黎兩句,突然感覺到地面有很細微的顫動,似乎有什麽沉悶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幾人都停下動作,詫異地側耳細聽。

沈黎沒什麽歷練的經歷,只能從普通人的常識判斷,疑惑道:“地震嗎?”

哪知邵無憂突然面色一變:“是地陷!”

他話音剛落,原本結實的地面突然像是柔軟的面團般往下凹陷,四人身下一空,身形刹那往下落去。

段清澤本就挨著沈黎坐,事情有變時他幾乎立即抓住了沈黎,踩著松軟下落的泥土往一旁掠去。

沈黎緊緊抓著段清澤的手臂,只見不遠處的祝從英在試著往一旁逃了兩步後就因無處下腳而跌落,很快消失在地下。而邵無憂卻是跟段清澤相似,每次踩在松軟的泥土上都能借力躍起,而最後兩步甚至直接踏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