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舊友們

一瞬間, 沈黎腦子裏已經轉過自己的各種死法,甚至還包括搶先自殺免得被恢復記憶的魔尊折磨。

“什麽黎姨?靜蘭,你幾時多了這麽大一個外甥?”紫衣女子皺眉盯著段清澤, 掃了眼發覺對方只是個築基,只是多看了兩眼那張英俊的臉便毫不在意地收回視線。

她嗤笑道:“既然你命大活下來了,就好好修煉提升自己,別老想著靠男人。”

沈黎想,我都要死了我管你呢!

她悲憤地說:“靠男人怎麽了?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又可靠,你羨慕嗎?”

紫衣女子面露詫異,但她並未來得及說什麽, 就見靜蘭身邊那男人開心地附和道:“沒錯, 黎姨依靠我我很開心。”

段清澤轉頭看向沈黎,露出燦爛笑容:“黎姨,我很可靠。”

段清澤的笑容閃得沈黎眼花, 他對她的態度還是跟之前一樣,親近她依賴她, 眼裏都是她。

她這才想起, 他好像都沒搭理過那個叫他“阿澤”的青年。

他似乎還沒想起來對方是誰。

但那個戮天宗青年只怕不容易應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是魔尊好友的人,不是她可以輕易對付和糊弄的。

沈黎想著,一邊安撫地拍了拍清澤的手臂, 一邊視線掃向那個戮天宗青年, 下一刻詫異地發現, 對方是個築基修士, 看歲數也才幾十歲的樣子。

等等, 魔尊也會有築基好友的嗎?這麽平易近人?

在沈黎疑惑時, 那青年的目光已經在幾人身上轉了個來回,面上帶著燦爛微笑,尖尖的小虎牙讓他顯得年輕可愛了幾分,他看著段清澤道:“多年不見,阿澤你不認識我了嗎?這位道友是誰呀?”

沈黎微微蹙眉,聽這話他們好像也沒她認為的那麽熟。

她緊張地盯著段清澤,卻見他轉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奇怪地說:“我們昨天不是才見過嗎?”

青年驚訝地看著段清澤,沒有立即回答,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沈黎也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恰好見一旁那紫衣女子似乎察覺到一場好戲正在上演,正默不作聲津津有味地看著,兩人的視線對上,紫衣女子挑了挑眉,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來轉去。

沈黎暫時沒空管她,段清澤的事才是此刻最要緊的。

他說昨天才見過……他昨天見過誰她都清楚,可沒這麽個人。

再一細想,他這種症狀她之前是見到過的,在他還在喊她娘親時他曾對她說過昨天不是才什麽什麽之類的話,也就是說……他口中的這個“昨天”,不是真正的昨天,而是記憶中的昨天,即他五歲記憶中的某天。

也就是說,三百多年前在他五歲時,他曾經見過這個戮天宗青年。

然而,面前這個青年,她怎麽看都是築基期,不到一百歲。

這根本說不通。

難道說,對方也跟段清澤一樣隱藏了修為?

沈黎只覺得滿腦子的問號,但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以為的必死局面實際上並非必死。

她迅速鎮定下來,拉住段清澤的手腕,在他看來時故作自然地疑惑道:“阿澤,這個人是誰?”

段清澤有問必答:“黎姨,他叫邵無憂。”

沈黎點頭,又故作好奇地問:“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他?”

段清澤愣了愣,反問道:“我從來沒提過他嗎?”

沈黎肯定地說:“完全沒有。”

段清澤也不糾結,只道:“那就是我忘記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又轉頭對那青年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無憂,這是我黎姨,你要跟我一樣尊重黎姨,保護黎姨,對黎姨好。”

他停頓片刻,又勉為其難不甘不願故作大方地說:“如果你很想的話,也可以叫她黎姨。”

邵無憂:“……”我倒也不是那麽想。

沈黎:“……”人家根本不想好不好!

紫衣女子:“……”這模樣俊俏的小郎君怎麽看起來好似腦子不好?

邵無憂驚詫道:“阿澤,你幾時多了個姨?你娘親不是沒有親姐妹嗎?”

沈黎眉心一跳,幾乎立即明白對方是在試探,他一定看出段清澤的不對勁了。

但他若真是段清澤的好友,又何必試探什麽,直接說破一切不就好了?

“就是說啊,靜蘭,你這好外甥好像腦子不太好。”紫衣女子看夠了戲,不甘示弱地插了一句,滿臉嘲諷。

你才腦子不好,敢說魔尊腦子不太好你是不是活夠了!

沈黎拉住段清澤的手臂,免得他突然出手殺人,她的目光從邵無憂和那紫衣女子身上掃過,只覺得此刻的處境麻煩得很。

這紫衣女子雖然說的話不中聽,但對她的威脅度並不高,她可以暫且擱置,重要的還是這個邵無憂。

段清澤承認邵無憂是他的好友,但那是他五歲時。而按照她先前的推論,他從小就被關在院中長大,沒怎麽見過外人,娘親死後不久他就被白鷺縣林家給賣了,他被賣到了哪裏?是怎麽跟邵無憂結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