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占有,如初(第2/7頁)

“不是,”張信禮回答:“我只是想,畢業了,工作穩定了就好了,那時候再回來找你。我那時候很矛盾,不知道決定到底對不對。把項鏈藏起來,是覺得你也許不會翻,合租的那對情侶跟我關系算好,如果你沒發現,我還能讓他們拿給我。那說明……天意覺得我們不該斷得幹幹凈凈。”

“但是我發現了,”林瑾瑜說:“你看,不是每一件事都會按照你的計劃走的。”

如果沒有諸多巧合,沒有不在計劃裏的拉龍、林燁、周輝,張信禮不會得到上海單位的面試機會,不會和他相見,畢業後他至多在四川找一份過得去的工作,而林瑾瑜早已去了遙遠的上海。

等到若幹年後再見,早已物是人非了。

張信禮說:“是啊,可是你發現了。”

沒有嚴格按照計劃表發展的愛情,一個人能做的只有現在就緊緊抓住。

“我後來想……”後勁有點上來了,林瑾瑜靠在窗簾上,微微仰頭斜看向窗外:“……如果那時候再多熬幾個月,是不是就好了。”

再多熬幾個月半年,他的推免資格就下來了,學校的實習補貼也下來了,會多一筆不算少的錢,是不是慢慢就好了。

然而張信禮說:“熬不過去的。”

那時候的情況他們憑自己的力量沒有任何辦法熬過去,分手,對他們來說都像松了口氣。

這話好像十分無情,林瑾瑜吹了幾分鐘風,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怎麽,居然開始笑,附和說:“……嗯,熬不過去。”

要從離開家的那一刻或者更早起就精打細算,他們也許才能熬過進入社會的那段過渡期,可那是從太久之前就需要糾正的事了,一個人無法具備以後的經驗,也無法明白以後的道理。

張信禮不看窗外了,轉而看著他。

窗戶是普通的側滑窗,一次只能完全打開一邊,此刻兩人面對面坐著,那窗戶便滑在中間,哪邊都只留了小半個通風口,哪邊都吹得不痛快。

混著酒味的夏風讓人像泡在某種熱烘烘的溫泉裏,林瑾瑜說:“還是熱,把你那邊窗戶開大點,全打開。”說完爬起來挪了過去,和他坐到同一邊。

這樣一來,他們就在燥熱的夏風裏相貼了。

張信禮把膝蓋分開,給他留出位置,伸手把窗戶全推了過去。

風勢陡然大了,林瑾瑜眯眼,感受著那股熱風,說:“挺爽的,真舒服。”

窗台本來也不寬敞,他倆擠在一起,張信禮靜默片刻,大著膽子伸手環住他腰,林瑾瑜似全無所覺,只是愜意地吹著風。

這麽熱的天,抱在一起的兩具身體很快雙雙滲出汗來,親密又黏糊。

不知道林瑾瑜醉沒醉,或者這不重要,他倆身上彌漫著同樣的酒精味道,林瑾瑜靠在張信禮身上,吹著風,時而看窗外,時而玩手機。

看來看去,軟件上都是些歪瓜裂棗,也從不曾參與他過去的人生。林瑾瑜想起王秀,想起趙武傑,想起邵榮,想起無數不幸福的gay們……不幸福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多兩個。

過客在天邊,愛人在眼前。

有將近十分鐘沒人再說話,唯風聲過耳,帶著汗意的肌膚相蹭。林瑾瑜坐在張信禮兩膝間,動作間兩人脊背與胸膛時不時互相親密地貼著。

雄性荷爾蒙在空氣中浮動,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麽正在改變。

這是很自然的,躁動的盛夏、親密的肌膚相親、讓人大膽的酒意、年輕強壯的身體……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自然滋生出生命最原始的欲望。

當林瑾瑜選擇換個位置坐到張信禮身前起,他就已經預計到了。

張信禮當然知道兩人間氣氛的變化,夏天衣服薄,他穿著到膝的短褲,林瑾瑜跟他貼得很緊,這樣坐著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他有點蠢蠢欲動,但又沒有得到非常明顯的信號,一時躊躇起來,有點羞赧,不自然掩飾了下那些大概是人所獨有的羞怯,好像想從窗台上下去。

林瑾瑜在心裏默數三秒,熄了手機屏,扭過頭去,和他對視幾秒後,視線下移,注視了他幹燥的嘴唇片刻,輕輕咬了下他下唇。

張信禮的心跳開始加快。

他抱著林瑾瑜的手松了松,林瑾瑜得以完全轉過身來,坐在他腿上扣住他後頸,在夏夜濕熱的風裏吻了上去。

濕潤的唾液很快潤濕了幹燥的嘴唇,柔軟唇舌間的接觸點燃激情,他們接吻時是如此熟稔、合拍。

林瑾瑜跟他吻了段不短的時間後暫時停了,示意自己有話說,張信禮不大想結束,仍往前索吻,林瑾瑜推了推他胸膛,說:“喘口氣。”

他說:“其實分開的每一天,我都夢見跟你做那事,偶爾會遺精。”

他以為張信禮會驚訝的,畢竟那些旖旎的夢以及難以啟齒的生理活動他本想永遠埋在心裏,林瑾瑜從未對張信禮說過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