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得讓我弄一次(第2/3頁)

只有他一個人這麽說,趙武傑道:“你怎麽知道?人家又不認識他,平白無故誣賴他幹嘛?”

張信禮說:“只有我借過你的球衣,後來又還給你了。”

趙武傑非常狡猾道:“這位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每天在不同的場子打球,一個月球友都不帶重樣的,就算真的借過你球衣,那跟他有什麽關系,他偷的也不是我的東西啊。”

別說張信禮,就連林瑾瑜自己也還沒捋清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自然也沒法精妙地反駁回去,林瑾瑜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場上打球的男生紛紛發出噓聲,趕他走。

林瑾瑜反復解釋說:“老子沒偷東西!”

但除了張信禮,沒有人相信他,那種名叫委屈還有憤懣的情緒逐漸積滿了他的胸腔,林瑾瑜從沒這麽切身地體會到什麽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氣得幾乎渾身發起抖來,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張信禮很快注意到了他的變化,林瑾瑜從家裏出來的時候身無長物,除了手機和掛號時候碰巧揣在兜裏的身份證之外什麽也沒帶,基本等於凈身出戶,而精神類藥物是不可以突然停藥的,林瑾瑜自己卻沒說,張信禮當然也就不知道。

他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不妥,上次在小區樓下林瑾瑜的樣子歷歷在目,如果可以,張信禮永遠不想看見第二次。

他把手搭在林瑾瑜肩上,試圖讓他先離開這裏,然而林瑾瑜只是怒視著周圍的人,大聲說他什麽也沒偷。

“惡人”的態度越強硬,群眾的正義感也就越爆棚,周圍反對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簡直就跟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似的,那場面,宛如正義的朋友正在降下天罰。

林瑾瑜胸膛粗重的起伏,他從第一天睜眼看這世界開始,還從未被人這樣侮辱過。

他覺得委屈,真的好委屈,滿腹的辛酸還有道理說不出口,說出口了也沒有人聽。

張信禮把他拽過來面朝著自己,林瑾瑜目光陰郁,好似含著火。

半個球場的人都看著他們,張信禮看著林瑾瑜的眼睛,叫他的名字讓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說:“不要聽他們的,”他道:“不要聽那些聲音,聽我的,我相信你,知道嗎,我相信你沒有偷東西。”

一遍不行就說兩遍,他不斷地、非常有耐心地重復著這些話,林瑾瑜終於略微回過神來,嗓子蠕動,用發緊的聲音說:“……我們走吧。”

周圍已經有人開始連張信禮一起罵了,張信禮全然無視了那些人,他說:“好,就看我,跟我走,好不好?”

林瑾瑜點點頭。他的情況其實沒那麽那麽嚴重,張信禮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好似是什麽玻璃做的稀世珍寶,生怕碎了……由此苦中作樂生出點好笑感來。

他大概是真的很擔心……林瑾瑜苦笑了一下,努力做出副情緒穩定的樣子,跟張信禮一起走出那片正義組成的包圍圈。

趙武傑在他們背後笑了一下,露出兩顆陽光而健氣的虎牙來。

……

一來二去也到了飯點,張信禮感覺他最近瘦了很多,千方百計想讓他多吃點,林瑾瑜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勉強吃了些,吃完後張信禮送他回寢室,開門時發現室友都在。

晚上沒課,此時一寢室除了林瑾瑜,其他人都在,林瑾瑜一進門,一屋子人便齊刷刷看著他。

張信禮道:“看什麽?住宿費沒少交一分,回來住很奇怪?”

眾人尷尬地把目光移開。

林瑾瑜說:“我沒偷東西,愛信不信。”說完過去開櫃子拿收好的鋪蓋。

他幾乎小半個學期沒來,這會兒床上還是光禿禿一塊床板,欄杆上滿是灰塵……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學費和生活費他爸還是早按時給他交了。

張信禮走過來搭了把手,想把那一團亂七八糟的被子、床墊、枕頭、被單接過來,道:“我幫你。”

林瑾瑜卻閃了過去,道:“不用,”他說:“我又不是沒手沒腳。”

張信禮知道他心裏堵著一口氣,也無可奈何,他也沒強求,林瑾瑜不讓他插手他就不插,轉而去窗台拿了抹布,幫他擦床下的桌子還有別的。

同寢的室友被他懟了之後紛紛裝鴕鳥,也不管他們,自己做自己的事。

十點過,剛熄燈林瑾瑜就上了床,張信禮在一邊守了很久,直到林瑾瑜睡著,他確認他室友不再逼逼賴賴後才出門,跟著晚歸的情侶混門禁出了宿舍樓。

夜色已深,周圍幾乎沒什麽人了,四面綽約的樹影在夜色中若影若現。

張信禮靠著墻,站在宿舍樓門前昏黃的燈泡下,點了一根林瑾瑜抽剩下的利群。

他的目光隱沒在飄逸的煙霧後,平靜而且漠然,既沒有許釗的張揚,也沒有高武的歇斯底裏,卻泛著股無論許釗還是高武都無法比擬的、刀鋒般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