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抓到你了

淩晨一點,澳大利亞。

許釗正蓋著被子呼呼大睡,忽地冷不防被一陣尖銳的手機鈴聲吵醒。

這時節澳洲正是春季,東部城市氣候還算宜人,他正做夢做得好好的呢,誰這時候打電話攪人清夢。

“Cracking the shits!”許釗這個怒火沖天,接起來看都沒看是誰,噼裏啪啦一串臟話就脫口而出:“You son……”

他有幾個惡劣的哥們愛開玩笑,尤其喜歡不看時差亂給他打電話,這會兒他還以為又是這幾個龜孫故伎重施,一時狂轟濫炸四面開火,直到對面沉聲道:“許釗!”

標準的中文,這聲兒也不像那幾個成天嘻嘻哈哈的無聊鬼,許釗愣了一下,頂著一頭亂發,道:“誰啊?”

張信禮說:“我。”他道:“你知道林瑾瑜在哪嗎?”

“什麽玩樣?”許釗還有點懵:“他不是在學校嗎,我這十萬八千裏,都不是一個季節,打到我這兒問算怎麽回事?”

“他不在學校,”張信禮語速比平時快很多,好似有些急:“你知道他在哪嗎?”

自上次那通看似平常的電話過後,林瑾瑜又沒有了消息,之前他說國慶他爸可能會叫他去家裏吃飯的,結果也沒有了動靜。

這顯然不太尋常,十月國慶過後,沒了課時負擔,張信禮終於得以抽空親自殺到學校……這一來,不對勁的感覺就更明顯了,外面那間房間已經退租,那兩個有過一面之緣的林瑾瑜的室友告訴他,這學期他壓根就沒來上課。

張信禮思緒紛亂,毫無頭緒,只得抱著微薄的希望,有一個算一個地聯系那些他有辦法聯系上的、林瑾瑜的朋友。

然而他倆朋友圈不太重合,當初上學的時候身邊的朋友就是兩撥人,更何況還分開了三四年。

“我不知道啊,”許釗一臉懵逼:“我跟你們都不在一個時區我怎麽會知道?”

張信禮罵了句臟話,假如許釗都不知道,那他弄清楚發生了什麽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喂……我說,出什麽事了?”許釗整個人持續身處狀態外,張信禮的語氣很嚴肅,讓人感覺事態緊急,讓他也不由自主嚴肅起來:“我操,不會失蹤了、被綁架了吧?”

澳洲治安不錯,但出門在外人生地不熟,難免遇到些沖突,上周許釗跟其他朋友去紅燈區酒吧正遇上小混混打架,此時自然而然就往那方向想了。

“我不知道……”張信禮從未這樣感到過無力:“……我真的不知道。”

黃家耀如今手機被管控得很嚴,他用了幾乎一個星期才從他那裏要到了許釗的號碼,可好像還是毫無辦法。

“你等等,”事態好像很嚴重,許釗瞌睡徹底醒了,他裹著被子爬起來道:“我打聽一下,待會兒打回來。”

國內偏向於人情社會,一個人的周圍往往充斥著各種各樣復雜的人際關系,這種關系蔓延勾結,最後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脈網絡,淩晨一點,許釗坐在床上,翻出分班前後的通訊錄,開始按首字母順序,一個一個地打過去。

他這通訊錄也不全,許釗問了一圈,仍然沒有人知道怎麽回事,張信禮說自己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八月中,在學校裏,這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許釗自認為有點小聰明,他沉思片刻,點進林瑾瑜的QQ還有微信,開始一個一個篩查。

學生的人際關系比較簡單,能留言評論點贊的除了家人就是同學,許釗找來紙筆,把顯示備注的高中同學全部篩出去,劃出那些從措辭看是他大學同學的人,冒充林瑾瑜他弟,開始挨個打聽。

有些人覺得他是騙子,但也有些相信了他,最後篩來篩去,終於有個說是林瑾瑜他們班班長的人很驚訝地問:“他不是請病假了嗎?我在老師辦公室親眼看到他爸媽來辦的手續啊。”

“病假?”許釗一愣,感情就生了個病啊……不過啥病這麽大張旗鼓,一請請這麽久,不會是絕症吧?

他如遭雷擊,心中惴惴不安,轉而又翻出高中通訊錄重新打電話,打聽現在有哪些人還在上海,一來二去,他問的人又去問別人,別人轉而再問別人,許釗覺也不敢睡了,除了打電話就是坐著等電話。

一眨眼,十多個小時過去,終於,中午十二點零七分,以前某哥們帶來消息說,林瑾瑜有個開奶茶店的室友上個月見過他,還借了他一萬塊錢。

一……許釗頂著烏黑的眼圈,滿頭亂發,整個人更迷惑了,林瑾瑜這家夥借這麽多錢幹嘛?治絕症?我的媽不會吧!

他不敢怠慢,忙把消息全告訴了張信禮。

張信禮也是一夜沒睡,他找去房東那裏問是什麽時候退的房,一隔兩月,這兒每天租客多得不得了,房東不大記得了,翻了下賬本,告訴他八月份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