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暴風雨(1)(第3/3頁)

林瑾瑜枕著自己的下巴,遠遠地看著他們,覺得很郁悶。

他想:真好,現在他不是只認識我一個人了,他交到了新的朋友,以後也會交更多的朋友,難怪這麽長時間都不願意來找我說話,這裏不是涼山,他再也不需要整天看著看著我生怕我出去闖什麽禍了,責任已盡,誰願意跟我這樣自私幼稚還一身臭脾氣的人當朋友。

一道炫目的白光如乍開乍謝的曇花一般透過玻璃一閃而沒,兩三秒後,天際響起隆隆的雷聲。

那是一種磨盤樣的、綿長的悶雷聲,沉沉地在漆黑的雲層中滾動,像是雄獅嘶啞的吼聲,又仿佛海嘯咆哮奔騰在天上。

林瑾瑜轉過頭去,看見三五陣雷聲滾過後,透明的雨滴一滴滴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摔得四分五裂。

許釗放了掃帚,在雷聲與雨聲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鯨魚,我掃完了,咱走吧。”

“哦,好。”林瑾瑜聞言起身:“我去上個廁所,你幫我收一下書包吧。”

許釗立刻答應了,催他快去。

林瑾瑜的傘和其他暫時用不著但又懶得背回去的書一起放在教室自帶的隔間裏了。他從前門出去,先沒去廁所,而是偷偷背著許釗溜進了隔間。

隔間裏正好有個同學在打掃衛生,林瑾瑜跟他關系還可以,猶豫了一番後暗戳戳地請他幫忙把張信禮叫過來,還特意囑咐了要悄悄的,也別說是自己找他。

那同學一臉莫名其妙,調侃道:“你這是地下特務接頭還是搞地下情啊,這麽神秘兮兮的。”

“少廢話,快去。”

林瑾瑜本想高冷地傳個紙條完事,可沒辦法,他這傘是自動的,開的時候要這樣這樣,關的時候要那樣那樣,還有個保險鎖,不開的話這傘是怎麽都打不開的,他怕張信禮不會用,只得當面交代他。

不一會兒,張信禮來了。他顯然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跨進門沒幾步,看見林瑾瑜,站在原地不動了。

林瑾瑜開門見山道:“外面下雨了,我傘借你。”

張信禮沒說話,林瑾瑜把傘拿出來,不廢話也沒怎麽看他,自顧自囑咐了下這傘怎麽用,邊說還邊演示了一遍,隨後也不等他反應,直接走過去把傘往他手裏一塞,轉身就要走人。

他還沒走出門,就聽見張信禮在他身後問:“你怎麽辦?”

林瑾瑜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道:“我可以借許釗的,我們順路。”

他等了大概兩秒,見張信禮沒說話,擡腳又要走。

張信禮把他叫住了,道:“你幹嘛這麽偷偷摸摸的。”

“沒有偷偷摸摸的,”林瑾瑜道:“只不過看你幫人幫得挺好的,懶得打擾你們。”他說:“你自己回家吧,沒什麽事兒我先走了。”

林瑾瑜一直走到隔間的盡頭,拉開通向外面走廊的那道門,轉去上廁所了。他能感覺到張信禮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背上,直到被門阻隔。

另一邊,教室裏。

許釗忍這個新來的已經忍了很久了,從這個插班生來這兒的第一天起他就不怎麽看得慣這人,一臉叼樣跟誰都欠了他八百塊錢一樣是一方面,總是有事沒事找沈蘭夕是一方面,鯨魚不喜歡他又是一方面。

一開始只是淺層的看不慣,倒談不上什麽過節。可一來二去,種種小摩擦疊加,雙方你來我往之下,這矛盾就越積越深。

作者有話說:

“不必用堆疊的榮譽來證明教師的成功,教師的光榮就印刻在學生的記憶裏。”這句話其實是李鎮西說的,他是一個有教育情懷的、真正的老師。(個人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