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興許是你的遊戲(第2/3頁)

這些灰燼只能證明了兇手從窗戶爬出逃跑,依然不知道是怎麽進入的。

“張同學是怎麽死的?”白向墨希望從死因裏找到一些線索。

男人頓了頓:“大概是燒死的吧。”

“大概?”

白向墨不自覺拔高音,職業習慣讓他難以忍受這樣的詞匯。

男人平靜解釋:“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難以查證。”

“生前燒死和死後焚屍有很大差別,屍表損傷嚴重,內臟往往還能保留較好,可以通過解剖檢驗,你們沒有讓法醫進行解剖檢驗嗎?”

“法醫?”

白向墨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華國司法機構還沒有法醫師一席。要等到幾年後,司法部法醫研究所招收的第一屆研究員學習班結束,正式頒發法醫師證書,才正式擁有法醫師的名稱。

“類似於舊時的仵作。”

男人點了點頭,問:“生前燒死和死後焚屍有什麽差別?”

“氣管、大支氣管內能見到煙灰、炭末沉著,生前燒死在胃裏也能看到炭末,死後燒死則不會有,因為死後沒有生活反應,也就無法通過呼吸將它們帶入身體。還有血液變化、顱腦變化等,生前燒死和死後焚屍的表現都是不一樣的。”

白向墨直勾勾地望著男人,語氣算不得上友好。

“宋朝宋慈就已經在他所著的《洗冤錄》中,就記載了不少相關理論,舊式仵作也能驗查。你們不會連最基本的檢驗都沒有,就要定我的罪吧?”

男人坦然面對白向墨的灼灼目光,卻依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張小姐是死後被焚燒的。”

未等白向墨開口,男人又道:

“她的屍體沒有任何掙紮痕跡,背部明顯燒傷較輕,說明一直在床上躺著沒有翻身或者逃跑,因此並不難判斷。”

白向墨搖頭:“這些並不能斷定她一定是死後焚屍,如果她處於昏迷狀態,也有可能無法掙紮。”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但是我認為可能性不大。”男人面無表情的陳述自己觀點。

“她身上有其他傷嗎?”

“屍體上並沒有看到利器刺穿或者敲打的痕跡,也不是掐死勒死。這樣不動聲色地將人殺死,生前完全沒有機會呼救,只有善於用藥的醫務人員才能做到吧。”

白向墨放棄了對自己的辯解,他很清楚沒什麽用,也就不再浪費口舌。

“屍體進行毒理分析了嗎?”

“張先生不同意警察局派的檢驗吏對張小姐進行屍體解剖。”

白向墨皺眉,這樣的事他從前也遇到過,有的死者家屬難以接受對死者進行解剖,覺得會讓死者死後也不得安寧。

思想開放的現代都有這樣的事,更別提現在了。

“不對屍體進行解剖檢驗,很難查明真相。死者家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做法非常不明智,這會讓真相更難被發現。”

“張先生並不是迂腐的人,只不過他不信任負責本案的檢驗吏。之前有一樁錯案,就是這位檢驗吏的師傅驗屍出錯導致的。”

師傅都這個水平,徒弟更不值得信任了。

民國政府雖然對法醫檢驗專門進行了改革,頒布一系列法律,開設培訓機構等,但是由於封建傳統的束縛和培養模式的守舊,法醫人才依然非常地稀少。

很多檢驗吏都是由以前的仵作任命的,用的依然是以前的老經驗,很容易在檢驗中出錯。

如果進行毒檢,很大可能是用銀針測試,非常地不靠譜。

白向墨不顧自己在案件中的身份,積極毛遂自薦:

“我是聖約翰大學醫學院的大三學生,我有解剖屍體和檢驗的能力!”

男人卻不這麽認為:“你雖然學了三年,可前兩年只是預科,在文理學院就讀,你真正接觸醫科只有一年不到的時間。”

“我能夠勝任!我家以前是藥商,祖上有行醫的,我從小就熟讀醫書,比普通人多了很多基礎。

我平時一直在自學,還經常去聽高年級的課,已經提前學習了很多醫科內容。你如果不信,可以讓專業人士來考我。”

白向墨積極地參與到案子的調查中,如果是在現代是不可能允許嫌疑犯對死者進行屍檢的。

可這是民國,一切皆有可能。

男人沉默,許久都沒有開口。

正當白向墨以為沒戲的時候,男人道:“我可以為你爭取這個機會,不過你得付五百大洋。”

白向墨臉色一僵,他還以為這個男人有那麽一點正義之心呢,結果也是個撈錢的!

“你必須被保釋,才能夠從大牢裏出來。”男人解釋。

“你是警察,直接押著我出去就行。明明就是想要錢,何必找這些理由。”

男人笑了起來:“誰說我是警察的?”

白向墨愣住了,雖然對方確實沒有穿警服,可知道那麽多案子細節,還能在這裏跟他說半天話,不是警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