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的,方才那一套都是演的。

還是提前演好的。

福兒和衛傅商量好了方法,怕他不會現場裝腔作勢,專門讓他當著自己的面演了兩遍。

不光衛傅演,劉長山也被拉來幫忙。

福兒還給姐夫安排了個疑似鄂將軍手下的身份,這法子是福兒想的,狐假虎威嘛,宮裏哪個人不會?

而假哪個的虎威,這個人選是衛傅挑的。

再沒有比鄂畢河更適合拿來扯的虎皮了。

如今事情辦得極其完美,還把新安撫使的名頭打了出去,只等著這位毛總管挪出官署,接下來才能辦接下來的事。

不提這些,衛傅進門後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福兒便知曉他想壓自己一頭的不死之心又燃起了,尋常夫君姐姐什麽就是他們的閨房情趣,她不輕易叫他夫君,可方才為了在毛蘇利面前演戲,她連著叫了好幾聲。

這人估計是得意了,沒忍住沖她顯擺,才會說了這話。

她自是不會少了法子對付他。

福兒做出端詳他的模樣,衛傅估計覺得自己穿這身朱紅色的官袍還是那麽回事,展了展衣袖,又挺直了腰,任她端詳。

她把手裏的小胖孩塞進他爹懷裏,先壞他形象,又踮起腳尖捧起他臉頰,上下左右地端詳他的臉。

衛傅錯愕:“你做甚?”

大郎估計被擠著了,也掙紮起來。

福兒這才道:“演得真不錯,姐疼你啊。”

還在他腦門上印了個親親,就跟平時親大郎那樣。

可把衛傅親得是錯愕不已,又窘又羞又惱,若不是顧忌有大郎在,又不是時候,定要把她按在榻上狠狠教訓一頓。

福兒瞥了色厲內荏的他一眼,忙又親了親抗議沒被親的大郎。

“先別急著高興,一早姐夫他們出去打聽,不是說這毛蘇利的夫人也是個難纏的角色,還是什麽阿爾丹氏族的姑奶奶。咱們先稍作歇息,等會兒我去拜訪下這位總管夫人,打鐵趁熱把人給弄走了,免得再出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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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福兒猜得沒錯。

此時後宅中,毛蘇利和莫朵哈拉又爆發出一場激烈的爭吵。

莫朵哈拉就是不搬,毛蘇利生了惱。

“現在這事不是可以玩笑的!天高皇帝是遠,可如果狀直接告到鄂將軍耳裏,那就不是天高皇帝遠了,隨便來個人就能處置了我。你平時胡攪蠻纏,我不與你計較,這一次一定得聽我的,先把宅子挪出來,不然太過難堪,那就是臉皮當場撕破了。”

莫朵哈拉惱恨道:“撕破臉皮就撕破臉皮,我就不信就他手裏那二十幾人,還能在這黑城翻天了?我回去聯系爹爹,我們不如……”

她眼中閃過一道陰狠的光芒,做出一個手勢。

毛蘇利不禁打了個寒顫,急怒道:“你快打消你這念頭,若只他一行人從京城而來,不用你說,我之前就是這麽打算的。可獨眼豹已經失手了,現在人已到了黑城,眾目睽睽之下,進了總管府,若人卻沒了,瞎子也知道是我們幹的。”

接下來的話,毛蘇利說得格外語重心長。

“這黑城也不是全聽我們的,你敢說不會有其他人,或是你阿爾丹氏的對頭透露出去?關鍵是還跟著個建京來的劉大人,若鄂將軍的心腹手下在黑城這一畝三分地裏的出了事,我有幾個腦袋夠砍?你阿爾丹氏有多少人夠屠?”

莫朵哈拉也不是真不懂事只知胡攪蠻纏的,見一再被丈夫反駁,不甘道:“難道真要搬走?搬走我們住哪兒?”

“先住回那宅子,之後再說。”

是的,昨晚衛傅他們住的那座宅子,其實是毛蘇利之前給自己準備的。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說他膽大他又膽大,說他膽小他也膽小,就為了挪出官署這事,他猶豫了又猶豫,也做了不少安排。

不然昨晚城門那守門卒也不會把衛傅一行人領到那處宅子裏,就是因為他還不想做得太絕。

他的上峰對他的評價是,性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難成大事。

可恰恰這樣的人也鬧不出什麽大事,而恰恰又因他和阿爾丹氏族有這層關系在,索性就讓他當了這個守備官。

不提這些,莫朵哈拉一邊站起來命侍女收拾東西,一邊抱怨道:“你那守城門的手下是怎麽辦事的?為何獨眼豹的手下被活捉了這麽多,他竟毫無所覺?”

“他們一行人帶了三輛馬車,估計人裝在馬車裏,城門那才沒有察覺。”

“那獨眼豹呢?他怎麽沒來找你?”

毛蘇利煩躁道:“也許死在哪兒了。別說這些廢話,你讓人把東西收拾了,我去書房收拾東西。”

又道:“你也別生氣,我們先讓一時長短,他不了解當地情況,又胡亂作為,只會惹禍上身,我再在一旁多煽風點火,到時自然有別人收拾他。等他被收拾了,咱們又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