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第2/3頁)

這個月份的奶娃子變化極大,可能今天只會喊爹娘,明兒嘴裏就能蹦出幾個別的字,關鍵是也能走了。

開始還是衛傅扶著他,讓他扶著車廂裏的小矮桌站,轉天他就能自己扶著桌子來回轉了。

像只小螃蟹似的,走得又快又好,就是自己還站不穩,只能扶著桌子來回橫走。

怕他趁大人不主意,不小心翻出車窗,福兒在路上時,還找了木條把窗子從中釘了兩道。

老爺子說大郎像福兒,學走路比學說話快。

其實衛傅很想說像自己,因為他母後和迎春都跟他說,他幼時學走路學得快,走路走得十分穩當時,話還說得不順暢。

但他母後不在這,沒個長輩作證,這話自然是不好說的。

趕路的日子,就在大郎慢慢學會走路中,慢慢過去了。

眼見建京城已眺望在即,不同於之前那次灰頭土臉的進城,這一次衛傅進建京可比想象中風光。

是何有道替他接風的。

朝廷所有認命都會公示在邸報裏,何有道早就等著衛傅呢,在距離建京最近的驛站留了命令,見新科狀元郎到了,就趕緊把信傳回建京。

剩下這點路,是能算出大致什麽時間能到的,於是何有道就這麽給了衛傅一個大驚喜。

“我的狀元郎啊,老夫就說沒看錯你!”

何有道滿臉紅光,喜得連本官都忘記說了,扶著衛傅的肩,跟他在城門處寒暄了了許多話,接著就拉他往城裏走,說督學衙門要給他接風洗塵。

自然不止他一人。

本來按理說,學政管的是提學道,何有道也命令不動誰,但建京破天荒的在新科會試中,竟中了三個舉子。

這個不是重要,重要的是竟出了一狀元一榜眼!

這可就不常見了。

消息傳回建京時,何有道高興得快瘋了,覺得自己這回肯定能調回京城。

這不,聽說狀元郎回鄉,何有道自然覺得要示好一番,哪怕是為了振興地方學風呢?

為了給衛傅做臉,他還拉了許多建京本地官員。

遼陽縣知縣、縣教諭是少不了的,再來就是建京禮部的官員,這兩處都是扯得上關系的。他還動用了自己的人脈,拉了許多與他關系不錯的官員充數。

也因此場面做得十分大,沿途百姓都投以矚目的目光。

殊不知有些官員願意來,其實多少報了幾分看戲的心思。

之前何有道把衛傅送到京城趕考,私底下這事早就在建京各官員之間傳開了。

關鍵是這些人也損,他們知道了,但他們就是瞞著何有道不提,所以何有道至今不知新科狀元郎的真正身份。

也許未來某一天他也會知道,反正現在是不知,所以一聽說何有道要給新科狀元接風洗塵,有些人便抱著看戲的心思來了。

當然也不僅為此。

衛傅外放為愛琿經略安撫使,此地恰恰就在建京轄下,雖另有鎮守將軍,但經略和鎮守將軍屬平級,自然也有人抱著望風試探的心思而來。

總之這場面是又詭異又熱鬧。

衛傅自然看出了些端倪,略微一沉吟,就明白這些官員為何一改之前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了。

說白了,這就是身份過了明路的好處。

之前他身份尷尬,處境不明,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摸不清楚情況,又拿捏不住該如何與他相處,不如避而不見。

如今他帶著朝廷認命而來,身份也過了明路,該如何相處已明確了,自然就不會再避而不見。

就是——

何有道這個妙人,似乎至今不知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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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衛傅這,福兒和老爺子他們並未留下赴宴,而是回了黑山村。

由於他們回來得突然,一家人都十分吃驚。

趙秀芬抹淚道:“你們這一直也沒個信,也不知啥時候回來,我正跟你爹說,要不要請你姐夫去京城看一趟。還是後來傳來衛傅中了的信,喜報也送家裏來了,才安心。”

又抱過大郎看了又看,連聲喊著乖孫。

大郎幾個月大時走的,哪裏還記得眼前這人是自己姥姥,連聲喊著娘,又在趙秀芬懷裏掙紮。

小家夥有勁兒,趙秀芬都有點抱不住他,連聲道這麽有勁兒,跟福兒小時候一樣有勁兒還霸道。

小腳腳終於落到實地了,讓大郎一時有些不習慣,但他很快就能歪歪扭扭撲騰著兩條小短腿到處走了。

家裏的雞,棚子裏的牛,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物事。

膽子也大,自己都還走不穩,就敢去追著雞揪雞屁股後面的毛。

毛丫和毛蛋圍著這個小弟弟,陪著他玩耍,還說要帶大郎去外面跟其他人一起玩。福兒不讓他們帶,說只能在院子裏玩,還讓他們看著別讓弟弟摔了。

牛大花含著老淚,跟著老爺子屁股後面走,老爺子走哪兒她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