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會再見面了。”

夏禾秋半張臉麻的,恢復過來一點兒後痛感直接延至另外半張臉,他面目猙獰寧地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唾沫,這時,又從隔壁遞過來一張紙巾。

林瑟舟冷冷地說:“擦擦吧。”

夏禾秋接了紙,外傷不多,全在口腔裏,不好擦,“這麽恨我啊,夠狠的。”

林瑟舟沒搭話,叫了服務員,說要點單。

服務員戰戰兢兢地往林瑟舟身邊一站,一開口就打哆嗦,“先先先、先生,有什麽需要?”

“有茶嗎?”

“啊?”服務員面如菜色地搖頭,“沒、沒有,我們這兒是咖啡館。”

林瑟舟挺失望的,“那給我來杯溫水。”

服務員應聲,著急忙慌地跑了,這邊夏禾秋也緩過來了,他畫蛇添足地給自己理了理衣著形象,依然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溫水上來了,林瑟舟喝了一口,等胸口暖了,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禾秋,這段時間我以為你已經離開這兒了,後來想想不對,這些事都是你攪和出來的吧,”林瑟舟頓了頓,又說:“你不可能走。”

夏禾秋把雙手疊在桌子上,指尖微顫,“我是想走的,沒走成。”

林瑟舟挑眉。

夏禾秋想喝咖啡,沒端起杯子,他舔了舔後槽牙,突然問:“舟哥,你來這兒跟我見面,江老板知道吧?”

“知道。”

“他也一起來了嗎?”夏禾秋嗤笑一聲,“我們聊些什麽他難道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林瑟舟下巴微點,指了指桌上的手機,正在通話中。

那頭就是江嶼,林瑟舟毫不避諱。

“行吧,”夏禾秋雙手一攤,比掙紮了,“我前幾天被警察帶走了,陸剛林要坐牢把我供出來,剛問完話。”

林瑟舟問:“能把你放出來,是說明跟你關系不大嗎?”

“確實不大,”夏禾秋笑說:“我只是給陸剛林出主意讓他把事情弄的熱鬧點,爭取自己的利益嘛,沒教他殺人放火,他自己主觀意識導致的嚴重後果,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夏禾秋,你到底什麽想法?”林瑟舟顯得十分困惑,“我隨著你的意願走,我們和平分手,你做這些不能是因為我吧?”

夏禾秋但笑不語,他沒承認,但也不否認。

林瑟舟輕笑一聲,“我以為你離開我是因為追求自己的真愛,怎麽了?沒追到嗎?”

“算是吧,但跟我想得不太一樣,”夏禾秋說:“可能因為跟你生活久了,一下難以適應他。”

林瑟舟啼笑皆非,“荒謬。”

“他喜歡男人,更喜歡女人,他前一晚跟我做愛,後一晚就能跟女人溫存,這些我都忍了,因為我愛他,從小到大的情誼掛在心裏面,我以為他也愛我,他能隔了十年來找我,也是因為舍不掉我!”夏禾秋悲慟扯了扯嘴角,好像真是被傷透了心,“可是我想錯了,他輕飄飄地說一句要結婚了,跟女人結婚,他客服不了心裏的障礙,終於擺正了自己的性取向——我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工具!”

林瑟舟:“……”

江嶼淡漠地捏著手機聽,他想到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這倆當真臭味相投。

夏禾秋繼續說:“我不甘心,憑什麽啊!”

林瑟舟問:“你受不了這份委屈,做了什麽?”

“我去了他的婚禮,在大庭廣眾下播放我們的視頻,”說到這兒了,夏禾秋嘴角輕輕一勾,他很享受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快樂,同歸於盡的快樂,“我以為他又能回到我身邊了。”

林瑟舟沒說話,安安靜靜地聽夏禾秋說。

“可是他跟我鬧,當天就爬上了二十層高樓的樓頂,”夏禾秋瞬間失了魂,“就那個時候我覺得沒意思了,太難看——舟哥,我在樓頂看著他的時候就想到你了,你比他好,你比他對我好。”

林瑟舟嘲諷:“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可是你和他本質好像又是一樣的,”夏禾秋一句話沒聽進去,“才半年的時間,你就跟江嶼好上了,你們倆過得太好了,我嫉妒啊——舟哥,你以前心裏有我嗎?”

所以白月光摘下來捧在手裏看,跟一只會發光的燈泡沒區別。

夏禾秋最好是揣著白月光的心動,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白米飯的關懷,而對於白米飯,就是棄之可惜食之無味了。夏禾秋兩頭都不肯放,並且做的理直氣壯。

“我承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抱著‘年紀到了,可以定下來’的想法,所以沒想過主動離開。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中有你,心裏也應該是有你的,”林瑟舟並不回避這個話題,“可是當你做出選擇之後,這些就沒有了。”

“哈哈哈……”

夏禾秋顛三倒四地笑了一會兒。

原因有了,該聊聊過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