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3頁)

……這是在叨叨什麽呢?談風月將視線挪至了那咒痕之上,一邊聽他碎念一邊看他動作,不多時便摸清了規律,又漸漸看出了門道,不由得一時無語,“你……”

他剛吐出一個字音,秦念久正巧解完了最後一筆,喜不自勝地一收手,邀功似地扭頭看他,“大功告成!”

“……”談風月默然無話地迅速抽回了自己靈力,扶這陰魂站好,“……嗯。”

被靈力生灼了幾刻鐘,終於得了解脫,秦念久嘶嘶地輕抽著氣,雖痛猶榮地揉著左手,滿載欣慰地看著原本浮著淡淡幽藍靈光的咒痕逐漸黯淡了顏色,點滴失去效力,再看談風月,卻是一副面色有異的樣子,不禁奇怪地問他,“怎麽,有哪裏不對麽?”

談風月眼中又一次浮現出了那種看傻子似的目光,嘴角輕抽地道:“……這咒痕的解法如此簡單,天尊為何不直接告訴我該如何動作,讓我來解就好?”

秦念久:“……”

合著他是白痛了幾刻鐘唄。秦念久一拍腦門,暗恨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茬,輕嘖了一聲,“白吃一場虧……”

他白白給這陰魂當了幾刻鐘的人肉靠墊,怎麽就不虧了?談風月略一挑眉,正欲駁他,一記以靈力凝結而成的狠辣罡風乍然直沖他們二人奇襲而來,猶如鋼刀切豆腐般輕易地割裂了他們原先所站著的地面。

是秦念久先反應了過來,拉這老祖閃至了一旁,才險險沒被那罡風擊中,只被割去了一塊衣角。訝然擡眼望去,一道紅影站在不遠處的洞口邊,似已怒急,還沒等他開口,便又是一道罡風不由分說地猛襲而至。

宮不妄酒醉未醒,突地感應到自己設下的靈陣處有異動,強撐著昏沉的宿醉感急速趕來——竟又是這二人在挑事!

快被憤怒燒穿了心智,盛怒之下,宮不妄雙眼猩紅,逐步朝他們走來,恨聲道:“我好心留你們住下,好生待你們吃喝——”

她狠狠一揚手,百余道靈力霎時萃聚成釘,細密如雨般毫不留情地向那二人刺去,“——你們卻毀我靈陣?!”

他們不過是解了禁制,並未損傷那靈陣分毫,奈何宮不妄一絲辯解的機會都未留給他們二人,成片釘雨挾殺意潑灑而下,竟是下了死手!談風月面色乍寒,手中銀扇倏展,手腕一翻,召出了一堵風墻。

只聽“咻咻”聲連綿,枚枚幽藍的釘針直直戳進了風墻之中,“嗤”聲消散。秦念久見空急忙解釋,“不是,宮姑娘……”

宮不妄哪會留給他說話的余地,手中煙杆如同出鞘靈劍般蓄滿了寒涼靈氣,一個橫劈便擊散了隔絕在他們身前的風墻,直取談風月項上天靈——

真要在這裏打起來,地上的“仙靈引路”本來沒毀的也得被毀了!更怕波及到溶洞深處的血陣,秦念久急急躍起,持傘格住了那煙杆,想也沒想地一個猛撲,攔腰將宮不妄撞出了洞外。

毀她靈陣,不束手等死也就罷了,竟還膽敢回手反擊?!宮不妄氣火愈盛,一掌拍在他胸前,將他掀開了數丈,又反身一擊,將試圖攔下她動作的談風月逼退了半步,而後將手一攥,又召聚起了漫天釘刺。

釘刺自四面破風而來,一人撐傘擋,一人揮扇擋,還得時時抽手防下宮不妄使來的殺招,秦念久近乎將黑傘揮出了殘影,身形變換間仍試圖好聲與她說明,“宮姑娘!我們並未傷你靈陣——”

談風月也帶著幾分無奈地道:“宮城主——”

相處了有段時日,宮不妄原還對這二人有幾分親近之感,現已盡數化為了被背叛的驚怒,似有萬蟻噬心一般,教她頭痛欲裂、兩耳嗡鳴,根本聽不進他們所說的話,只滿載殺意地接連向他們劈刺而去,一心只想要置他們二人於死地。

殺招接二連三地襲來,見她似是已急紅了眼,談秦二人無法,只得熄了與她解釋的心思,提心嚴陣以對,意圖先將她制住再說。

本是以二敵一的局面,按說宮不妄雖然修為高深,他們二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怎麽也該打個有來有回、不相上下才是,奈何秦念久心裏仍記掛著她生前死後經歷過的慘事,總不情願使出全力與她對打,談風月亦記掛著這人與自己的前塵有關,也是頻頻留手,二人防過於攻,竟漸漸落了下風。

兩件頁銀靈器相擊相分,欽欽清鳴,宮不妄見這二人默契無間,計上心頭,持著煙杆的右手高高一擡,作勢要捅談風月後頸,果然見秦念久橫傘來擋,露出了一絲破綻,左手便瞬時屈指成鉤,狠戾地順勢扣住了秦念久的喉頭。

談風月阻攔不及,眼見她即將收掐五指,瞳孔一縮,手中銀扇上流光倏利,正要劈開她的手腕,卻見宮不妄身形一晃,不知被什麽東西撞開了幾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