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高台琴響2(第2/2頁)

隋衡陳述完理由,就命令親兵架著大理寺卿出發。

大理寺卿一大把年紀,已經很多年沒騎過馬,他真擔心半路墜馬,把腿摔斷。但年輕的太子權傾朝野,已經是不可違逆的存在。

大理寺卿哭著上了馬。

隋衡並沒有幹坐著等消息,他於深夜暴力破開慈恩寺的寺門,來到了玲瓏塔。

他命親兵全部留在外面,獨自登上塔頂。

那片被命名為“天下“與“蒼生“的玲瓏棋局依舊靜靜懸在塔壁上,隋衡站在棋盤下,望著上面的黑白棋子出神。

“殿下欠我一子,以後再見了我,記得要向我棄子認輸。”

隋衡耳邊回蕩著這句話。

他雙目緊緊盯著棋盤,腦中浮現的,並不是黑白交錯的棋局,而是他一襲青衫,優雅從容地布下一子又一子的畫面。

他還欠著他一子,沒有還給他呢,他怎麽能消失不見。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隋衡枯坐在棋盤下,強迫自己去認真研究每一子的位置,走勢,布局。

他一定要把這盤棋解出來,把那—子還給他。

主持聽聞太子深夜登塔,以為太子是不甘心上次挑戰失敗,所以晝夜勤勉,一早,帶著沙彌送來寺內素食。

隋衡自然不會吃。

但隋衡也不想回別院。

一踏進梅苑,他滿腦子都是那道綿若無骨的身影纏著他,趴在他肩頭,向他撒嬌,向他說討饒地話.被他戲弄地耳根紅透的畫面。

隋衡便在塔頂坐著。

慕名來挑戰的文人士子都被太子府親兵攔在了塔外,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偷偷抱怨兩句,敗興而歸。

臨近正午時,陳麒來了。

陳麒是來向隋衡稟報鄭賢在驛舍裏暴斃的消息。

醫官的判斷是因病暴死,因為他們沒有在鄭賢身上發現任何傷痕。

但這件事實在太蹊蹺太巧合了。

陳麒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想,聽聞隋衡在玲瓏塔,他鬥著膽子過來求見。但等真見了面,看到隋衡臉色的那—刻,他忽然又不敢說了。

太子情緒顯然不正常。

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會引起對方什麽反應。

但那個楚言離奇失蹤,陳麒其實是長舒一口氣的,無論對方什麽身份,什麽來歷,失去這麽一個勁敵,對他而來都是天降好事。

“軍師有事?”

隋衡問了句。

陳麒先把鄭賢的情況稟報了,沒有說自己的猜想。

“孤知道了。”

隋衡淡淡說了句,就讓他退下。

塔外風聲獵獵,轉身而退的那一瞬,陳麒在新任主君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陰戾色。

出了隋都,江蘊並未往南,直接往江國方向去,而是往東轉道,進入了齊國。

他知道,自戕那樣拙劣的理由騙不過隋衡,他留下那句話,只是希望他能放下執念,忘掉他們這段孽緣。

以隋衡的行事作風,必會派重兵封鎖邊境,搜尋他的下落,就是掘地三尺,也會將他挖出來。往江國路途遙遠,還要跨越重兵陳列的隋國邊境和水流湍急的黃河,縱使他有輕功內力傍身,也風險太大。而從隋國入齊國,再經由齊境進入江國邊境,就要安全多了。

齊都雖然也有風險,但和驍勇善戰的三十萬青狼營鐵騎相比,那點風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齊都有豐富的聯絡工具,可以幫他聯絡到範周等心腹。

在客棧休整了兩日後,第三日,江蘊方出門尋找合適的聯絡方式。

他出行戴著幕離,並不以真面目示人。早上客人還不多,客棧老板是一對熱心腸的夫婦,見江蘊出來,立刻熱情問∶“小郎君可要用早膳?”

江蘊本想婉拒,但這時,腹中那股熱流忽閃動了下,繼而,他罕見地感到些許饑餓,便請老板準備一份清粥和一碟糕點,而後揀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去。

隨著日頭漸高,越來越多的人流湧入街道,客棧裏堂客也多了起來。

江蘊不緊不慢吃著,吃到一半,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喧嘩聲。

“長樂侯,田將軍。”

老板立刻一團和氣的迎上來。

兩個衣著錦繡的人帶著仆從走了進來,都是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但齊都人人都知道,長樂侯乃烈王一母同胞的兄弟,田將軍則是田猛的同族兄弟田野,和田猛一樣體格彪壯,殘暴不仁。之前田猛在時,田野處處被田猛壓著,田猛一死,田野春風得意,最近經常和長樂侯一道出來鬼混。

但真正吸引人的並非長樂侯與田野,而是他們身後,被用鎖鏈拖著的兩名絕色少年。少年俱一身雪袍,肌膚如雪,天生媚骨。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你們沒有良心。汪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