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清水煮溫蛙(第2/4頁)

他早前才從駐軍中回京,禁軍中在甄選禁軍右前衛副使一職,他參加過甄選,但當時的東宮,也就是李裕,沒選他,他問起,李裕當時是說,我的安危放給你,不安心……

後來是李坦對他有知遇之恩,托人將他留在禁軍別處任職。

眼下,宋時遇想起早前李裕的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有些擡不起頭來,最後沉聲道,“公子,要不折回京中吧,去定州的路程還有二十余日,這一路兇--------------/依一y?華/險恐怕不少。”

李裕看他,“宋將軍應當清楚吧,如果還有兇險,那我眼下無論是去定州,還是折回京中都一樣,不是嗎?”

宋時遇語塞。

李裕繼續道,“對方才動過手,短時間內來不及在反應,越往回走,對方越熟悉,不是正中下懷嗎?”

宋時遇:“……”

李裕又道,“還有,我在離院關久了,就想出來透透氣,就算是有人要殺我,我也想及時行樂,宋時遇。”

李裕走近,“對我來說,去哪裏不都一樣?”

宋時遇噤聲。

李裕也轉身往屋中去,宋時遇皺眉,開口道,“如果公子不想回京中,末將會送公子安穩抵達定州。但末將收到的密信是,公子這處如果有旁的端倪,就地……”

李裕打斷,“宋時遇,我也受了傷,不是我安排的人。”

宋時遇打量他。

李裕繼續道,“我傷得不重,但不是我安排的人,你信不信都好。”

李裕言罷轉身,但忽得,又腳下駐足,轉身道,“你要是真擔心這一路安危,就應當看的出來,我只想安穩到定州,你與其安排這些人輪值,還不如讓最可靠的心腹跟著我,確保我的安全,宋時遇,你對自己太自信了。”

宋時遇看他。

更加確定,這是東宮,讓人壓迫感頓生的東宮!

……

李裕回了屋中,鐘大夫已經在外閣間等候了,“殿下,夫人讓務必給殿下看傷勢。”

李裕溫聲,“好。”

屏退屋中旁人,就在外閣間披風後的小榻上落座,李裕寬衣,“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麽大礙。”

鐘大夫仔細檢查,“有幾處頗重的刀傷……”

李裕輕聲道,“沒事,在邊關的時候比這傷重多了,沒大礙的,別嚇倒溫印,她自己也受了傷,我這兩隔幾日就好了。”

鐘大夫戳穿,“背上這處傷得有些重,幾日怕是好不了。”

言罷,應當是手微微觸了觸他背上的傷口附近,李裕輕嘶一聲,“好像是……”

李裕嘆道,“那還是勞煩鐘大夫包紮吧。”

鐘大夫應好。

鐘大夫一面替他清理傷口,一面同他說話緩解清理傷口的疼痛,李裕是覺得火上火辣辣的疼,但想起的,都是早前在邊關,每一道傷口都比這個要深,要疼。

李裕短暫出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是鐘大夫在提醒,“殿下背上這處別沾水。”

他應好。

“殿下。”鐘大夫又語重心長喚了聲。

“怎麽了,鐘大夫?”李裕這段時日也同鐘大夫熟絡了。

鐘大夫認真道,“殿下,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真要好好將養了,又是刀傷,又是風寒,我是怕殿下熬不住。”

李裕輕聲道,“我知道了,都聽鐘大夫的,好好將養,但你別告訴溫印。”

鐘大夫看他。

李裕溫聲道,“我怕她擔心。”

李裕說完,又連連咳嗽了幾聲,早前沒咳嗽還不覺得,眼下一咳嗽,身上的傷口有些撕裂得疼。

疼痛裏,李裕警醒,又朝鐘大夫提醒道,“對了,鐘大夫,如果有任何人找你問起我的傷勢,你都說是皮外傷,擦傷,尤其是禁軍中的人找你打聽,務必記得。”

鐘大夫愣愣應聲。

李裕心中清楚,宋時遇不好糊弄,一定會打探他的傷勢,他如果傷得重,宋時遇會終止這趟去定州的路,提前返回向李坦復命。

等鐘大夫這處離開煎藥,李裕伸手穿著衣裳。

後背是有些疼,但同時也慶幸,今日那一箭強弩,險些就射到溫印身上……

他不敢想後果。

但自從處了離院,反倒處處更危險。

他這一趟才從宮中出來,大病一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警惕變少了。

是他的錯。

李裕去到內屋時,清維正在給溫印上藥。

溫印的傷口很長,正好沿著整條胳膊內側,只能褪下一側的衣裳。

隔著內屋的屏風,李裕隱約能看到清維上藥,還有溫印退了右側的衣裳,也有聲音傳來。

“夫人。”

“有些疼,輕些。”

清維應好。

溫印咬唇,“清維,緩一緩,還是很疼,歇一歇再上藥。”

溫印說完,見李裕踱步到屏風後,溫印放下手,清維會意,夫人是不想殿下看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