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喻繁的房間是單獨鎖著的,進去還得用鑰匙。

打開門,喻繁把人推進去,扔下一句“你先坐”,扭頭又去了客廳。

喻繁房間窗戶大敞,通著風,幹幹凈凈,沒什麽味道。

陳景深站在原地,沉默地巡視。

房間很小,一張木床,舊衣櫃,和桌椅。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家具了。

書桌上面全是歲月痕跡,有撕不幹凈的貼紙,用圓珠筆寫的字,然後是刀痕和不知怎麽戳出來的凹孔。

床頭的墻上貼著獎狀,貼在下面的基本都被撕得只剩邊角,上頭倒是有些還能辨別出幾個字。

目光聚到某處,陳景深微微一頓。

喻繁進屋時陳景深已經在椅子上坐著了。

他反鎖上房門,把剛找來的椅子扔到陳景深旁邊,然後彎腰打開右邊第一個抽屜——

陳景深看到滿滿一櫃子的應急藥品。

說是藥品都算美化了,實際就是消毒水,繃帶,創可貼這些能應付了事的東西。還有一罐沒有標簽的透明玻璃罐,裏面是暗紅色的液體。

喻繁挑出幾樣擱桌上,撩起衣袖說:“手拿來。”

陳景深攤開手放到他手裏。

樓下傳來收廢品的喇叭聲,偶爾有汽車鳴笛,樓層低,樓下麻將砸桌的聲音都聽得見。

陳景深很散漫地坐在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滿臉傷的人小心翼翼地拿棉簽給自己那小傷口消毒。

口袋裏的手機振了一下,陳景深手指輕輕一蜷。

喻繁立馬停下來:“疼?”

陳景深沉默兩秒,繃著嘴角:“很疼。”

消個毒都疼??

“怕疼還過來幹什麽?乖乖呆在教室考你的試不行?”喻繁嫌棄地擰眉,下手輕了一點。

陳景深看著他的發旋,忽然問:“墻上的都是你的獎狀?”

“不是。”

“‘親愛的喻繁小朋友,恭喜你在菲托中小學生夏令營中表現突出,獲得最熱心小朋友稱號’……”陳景深念出來,“小朋友幹什麽了?”

“……”

喻繁擡眼看了一眼墻,還真看到了這麽一張獎狀。

“誰記得。”喻繁說,“再廢話,把獎狀塞你嘴裏。”

陳景深很輕地眨了下眼,莫名有點躍躍欲試。

收拾好傷口,喻繁打開那個玻璃罐,一股濃濃的、有些嗆鼻的味道傳出來。

“是什麽?”陳景深問。

“藥酒,我爺爺留下的。”喻繁想起這位同桌有多金貴,蘸了藥酒的棉簽停在半空,“不過很臭,你擦不擦?”

陳景深沒說話,只是擡了擡手,把青了的地方抵到了棉簽上。

藥酒抹上皮膚,喻繁把棉簽扔到一邊,拇指抵在上面很輕地摁了兩下。

邊按邊說:“忍著,要按一會才好滲進去。”

按好之後,喻繁松開他的手。

然後重新拿出一根棉簽給自己消毒。

陳景深坐著看他:“要我幫你嗎?”

喻繁熟練地把棉簽往傷口上懟,眉毛都沒皺一下:“不要,我手又沒斷。”

幾分鐘後。

喻繁艱難地把手繞到後背,棉簽伸進後衣領,努力地摸索疼痛的位置。

媽的,怎麽會有傻逼跳起來用手肘頂人後脖子??

陳景深起身:“我來。”

喻繁:“不……”手裏的棉簽被人拿走。

陳景深走到他椅後,往他後領裏看了一眼。

脖頸下方到肩這一塊,青紫一片。

陳景深眼神沉了下,棉簽剛要沾上去。

面前坐著的人忽然解開一顆校服襯衫的紐扣,然後隨意地把衣領往後一拽,露出大片皮膚。

“快點。”喻繁把陳景深的椅子拉過來,手肘支在椅背上,腦袋一趴,催促,“隨便塗塗就行。”

平時他脫了上衣擦藥會方便很多,今天陳景深在,他莫名有點不想脫,才會磨蹭半天都沒弄好。

拉點衣領倒是無所謂……

個屁。

喻繁脖子很直也很細,陳景深手指摁在上面塗藥酒時,無意識地比了一下。

喻繁倒吸一口氣。

“痛?”陳景深問。

喻繁硬邦邦地說:“沒。”

“那你抖什麽。”

“……誰特麽抖了?”喻繁一字一頓地說,“行了……別按了。”

他說著就想起來,卻被陳景深桎住脖子,不讓他動。

“等會,還沒滲進去。”陳景深說。

“……”

喻繁後悔了。

他就應該等陳景深走了再上藥。

隨著陳景深一句“好了”,喻繁立刻坐直,猛地把衣領拽回來扣好。

他抓起東西亂七八糟塞回櫃子裏,桌上的手機嗡地響了起來。

左寬在電話那頭非常激動:“媽的。我逃考準備出來救你,結果翻墻的時候被胖虎抓個正著,罰我在他辦公室站到現在!草,你人沒事吧??”

喻繁起身,倚在窗沿邊說:“沒事。”

“怎麽回事?你真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