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倒黴

他為什麽對燕沉好?

若清思索了片刻,先是想說他和傅燕沉相識多年,他們對彼此好有什麽奇怪的?之後又想了一下,覺得他對傅燕沉的溺愛確實有些過分,不怪澶容會問他。

不過他不去反思自己要不要繼續偏心傅燕沉,只琢磨著澶容想聽什麽答案,然後泰然自若地說:“我把他當成親人看待,這很奇怪?”

他的這個說法是澶容喜歡的。

澶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松開了若清的脖子,越過他往前走去,衣擺在石階上帶過,不沾半點灰塵,步子也比以往輕快了一些。

等澶容離去,若清打起精神,望著澶容的背影,忍不住問對方:“小師叔,我們買紙做什麽?”

澶容慢聲回他:“我們在林家用不了這一身本事,我正在想有什麽可用的法子,林三娘的話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什麽?”對於修士的那些功法,若清不是很懂。

澶容沒有多說,帶著他去城裏買了一些白紙黃紙和紅紙,然後又帶著他買了公雞和狗。

只是在街頭慢步的兩人不知,一旁的酒肆二樓裏,孟河則和趙合靈躲在樓上,小心地觀察著樓下的他們。

“確定是進去了?”

觀察著兩人的神態,秦衡留在城中的弟子之一——孟河不解地問。

秦衡的女弟子趙合靈點了點頭,“我們守在城西的人沒看到他們出來。”

孟河不解道:“怪了,為什麽師父就看得到,進不去,他們就能進去?”

趙合靈想了想,說:“許是這三人之中,有人與這個破地方有什麽淵源?否則也不會這麽簡單地進去。”

孟河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比起這個問題,孟河如今更在意,“他跟著進去安不安全?”

趙合靈則說:“看他們還能隨意進出,說明他們沒什麽危險。可這就怪了,師父每次強闖的時候都會受傷,為何這三人什麽罪都不用受就能進去?”

她想不通,卻還是說:“不過我想這些麻煩事不用我們操心。再說,這不是我們跟著不護著,而是他們進了這裏,我們進不去,就算擔心也是白擔心。還有,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他真的出事了,事後魔尊問起,我們也有理由給自己開脫。”

孟河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就沒說其他,只和趙合靈默默地看著他們離去。

若清和澶容買了筆和紙,又回到了林宅。

澶容找來林家的三個婢子,先是拿著筆寫下了一些看不懂的符文,接著讓其中一個婢子照著畫在紅紙上,讓另一個婢子用白紙,從畫符文開始就一直打紙錢的印子,又讓最後的那個婢子在她們畫符砸紙幣的時候,去做三個紙人一個紙鶴。

他要婢子先做紙鶴,紙鶴用黃色的符咒紙和一顆珍珠,以及一些熟了的米來做。

剩下的三個紙人則不畫眼睛鼻子和耳朵,只畫嘴。

畫嘴還不讓畫牙齒。

而不畫牙齒,就是要婢子把唇縫塗黑。不過塗黑之前,澶容要婢子畫出一小節舌頭,隨後也不給紙人做手腳。

做好的紙人最後一看,就像是雪人一樣,只有圓圓的身子和圓圓的頭。

做好了這樣的紙人,他又讓婢子在紙人的脖子上綁上三條紅繩,打上活結,必須要是方便快速綁死的活結。之後用公雞血在三個紙人的周圍畫上一個圓,圈住了這三個紙人。

等一切準備就緒,澶容讓打著紙錢印子的婢子去林家的東北角,埋一塊用紅紙包住的石頭。讓畫黃符的婢子上房,掀開青瓦,把符紙埋在瓦下,接著讓做紙人的婢子回到房間裏,用被子蓋住腦袋,堵住耳朵,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坐起身。最好提前入睡。

等這三人聽命離去,若清走上前看了一眼,在心裏默念一遍,公雞迎日,日驅月夜,是克陰氣的陽重之物。而後他看向紙幣。

紙幣給陰鬼,是引鬼的意思。

紅紙壓石埋在墻下,是立了一道紅墻,不許這個家裏闖入的怨鬼逃離。

青磚下的黃符按照井字陣排開,是布下了一道法陣。

而三個紙人是招邪的東西,目的是找來林家怨念最深的異物附身上來。而他們之所以不畫四肢和眼鼻耳,就是怕附在紙人身上的冤魂看到、聽到、抓到人,從而引發不必要的死傷。不畫牙齒是要壓住對方行兇的煞氣,舌頭外吐,則是要對方坦白自己生前的過往,或是最在意的事情。

至於紙人脖子上的紅繩,則是在聽完附在紙人身上的來客怨什麽之後,勒緊絞殺所用。

若清看到這裏,轉向最後一樣——千紙鶴。

這個千紙鶴用鎮邪的符紙制作,珍珠似月,月表帶著黑夜,又有清輝,意指這個千紙鶴可以看清黑暗裏的東西。而熟了的米是給人吃的,熟米供養生魂,加之千紙鶴頭頂寫了招魂符,這明顯是一只可以寄魂附身的除邪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