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陰暗面(第2/2頁)

他一看見晏時清出現,立即慟哭著沖出來,抱緊了晏時清的腳踝。

他是不嫌丟人的,也不怕火上澆油,對著裏裏外外的長槍短炮,哭訴自己命運多舛,親人也跟著遭殃。

王流藺這點小機靈倒還在,不主動暴露晏時清的關系,但既不幫他擋槍,也不推他上火坑,接下來的行動主要看晏時清的意思。

保鏢沒有辦法,為減少混亂只好暫時拎著他進樓。

這王流藺不知道是不會走路了,還是這幾年跪的場合比站著多,一路爬著跟上晏時清。

他臉上的淚跡還沒幹,混著鼻涕糊在臉上,看著既惡心又可憐。

他想伸手去拽上侄子的衣擺,被無情躲開後,很自然地轉為捶地的動作。

房間內的無關人士都被清空,周青先帶了保鏢守在門口,又保持了合理的位置,不讓其他人聽到這些私密內容。

“小清啊——你都不知、你都不知道舅舅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他仰著頭哽咽。

“你好狠的心啊,你竟然就把舅舅丟給了那個人渣!”

他朝晏時清哭訴,說孫勇這幾年的暴行,誇張化自己這些年受的苦。

他五年前被帶走的當晚就被挖去了一只眼睛,是因為他用這只眼瞟到了孫勇萬金油顧客的號碼。

接下來的幾年是無止境的還錢過程,高利貸越滾越多,孫勇每隔半年就要來要錢,要不到便要帶走王流藺身上的一部分器官。

因此他缺少的,不止是身上的五個手指頭。

這次王流藺沒辦法跑掉,孫勇花大精力安了眼線在他周圍,只要他一跑,就會受到更嚴重的對待。

他會讓王流藺保持清醒,從皮肉開始剝掉,在意識昏迷時便潑上一罐辣椒水,再在神經最敏感、最清醒的時候,一點一點磨至骨頭。

孫勇會拍攝王流藺的模樣,錄下慘叫放給他聽,循環播放一個晚上。

遇到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也會怪笑著當著王流藺的面,把這些器官剁碎了煮爛強迫他吃掉。

王流藺在講這些時,嗓子眼止不住地幹嘔。

但他已經幾天未進食,只吐出來昏黃的液體,讓大理石地板染上渾濁的顏色。

晏時清的指尖微不可見的回縮。

他面上無動於衷,但若是說沒有一點情緒波動那是假的。

他的骨骼肌在戰栗,能感受得到心臟的跳動頻率上升,連呼吸都止不住地屏住。

——從某種程度上,晏時清是知道自己的不正常程度的。

他能演好很多劇本,包括是同理心泛濫的角色,落下眼淚時沒有人能不為他心軟。

但是一旦脫離角色,他的道德層面和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又只會貼著底線而行,僅僅有冷酷到極致的體現,有時甚至偏激又瘋狂。

以至於在這種情況,面對這樣淒慘的王流藺時,晏時清內心湧現的、翻滾上指尖的,竟然是有點控制不住的興奮。

這難道不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晏時清甚至在這時候分心這麽想。

這是多少人期盼已久渴望看到的因果輪回,隔了多久才落在王流藺身上的報應。

這本就是自作孽,罪有應得,本就該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人們怎麽會不為這種事情激動呢。

王流藺把晏時清的沉默當做是猶豫,還是顫顫巍巍地上前去抓住了他:“小、小清啊——舅舅、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來你公司下面好多回,從來就沒有見到過你,都是被攆走的。”他嗓子裏有口痰,說話聲音很難聽,卻故意要拖長聲音想讓晏時清心軟。

“我知道小清你也過得不容易。”他倏地砸向地板,重重地和晏時清磕頭,“你幫幫我、幫我——最後幫我這一次......”

“舅舅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小清,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晏時清眼神下垂,聽到最後一句話才有動作。

他壓抑著自己滾燙的欲望,靠近王流藺,陪他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

掌心落下油膩的觸感,晏時清控制得很好,既沒有放任自己按住王流藺的頭施加力氣,也能讓對方得到足夠的安慰。

他有著足夠的演技,用最溫柔的聲音,最真摯的表情,詢問著自己的遠房表親:“怎麽了舅舅?”

“你遭遇了什麽,孫勇對你做了什麽,都可以告訴我。”

他靠近王流藺,聲音低沉,像誘惑信徒犯罪的佞神:“沒事的舅舅,我在你旁邊呢。”

再次重申,現實裏永遠是保護遠大於審判,小說情節切勿代入現實

小晏同志會在後面無數次認知到這一點,我鐵了心要讓他知道自己錯得很徹底,正在練人格修正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