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枷鎖(第2/3頁)

他像邀功一樣仰起頭:“厲害吧,都是我的小眼線告訴我的。”

“你估計只記得人家長相,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這是你的助理——”

“關雎。”晏時清打斷,“我知道。”

周青先立即成了一副吃癟樣子,挺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像助理這類職位人員流動很快,晏時清三年來不算上實習助理也有上百個,關雎雖然早和晏時清有過接觸,但經常被調到其他地方打雜,直到最近一段時間才和晏時清跟的比較近。

周青先是沒想過這位大忙人還會花時間記助理的名字,更沒想到他一下就猜中了。

他倒也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直到把關雎的微信回復了才丟出最後一枚炸彈:

“而且我聽說你每個季度會匯三次錢,我花時間找人查了一下戶頭,一個是柳河,一個是祁燕。”

“還有一個我查了下,是個我不知道的名字誒,叫蕭穆。”他聲音放輕。

晏時清並不緊張:“你見過她?”

“依稀記得以前見過,現在暫時還不準備見。”周青先實話實說,“但我相信,肯定是存在有心人想去扒你們關系的。”

“你其實藏得挺好的,是不是找了公關幫忙的?但是這點小伎倆,估計雲昭娛樂稍微多花點心思就能戳穿。”

他笑容變得狡黠,話語中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你看,你是不是也有想瞞住祁九的事。”

這和周青先的概念不一樣,但晏時清不打算解釋。

他也不是很驚訝,倒不如是說對這樣一天早有準備,冷靜得不可思議。

院子長了顆桂花樹,沒有被開發商挖走,長了三四十年的老樹一般不會輕易動土,便留在祁九院落的東南角。

深秋時連著幾日下雨,打落滿地金黃,滿屋都是花香,可惜晏時清沒聞到。

祁九便把掉落桂花掃起來洗凈了晾幹,找了個陶瓷罐子裝住,把花味都留給晏時清。

現在周青先手裏就把玩著那個白瓷罐子玩,等晏時清把合同的每一項都看清楚。

“你提蕭穆,是想威脅我?”直到把最後一頁看完,晏時清才開口。

“當然不是。”周青先很快反駁,“她哪能有這麽大能耐,你我都清楚,能威脅到你的只有祁九。”

晏時清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略過他,倒是沒說話。

周青先覺得他的反應有趣,但姑且先不打趣他:“我提她只是為了向你說明,我願意冒風險和你在同一戰線,拉你上的不是一條賊船。”

周青先:“我也會坦白告訴你,和我開工作室的風險遠大於利益,資源方面絕對會被我爸打壓,但渠道會增加。”

周青先出去三年,得到最有用處東西其實是人脈。

雲昭娛樂手伸得長,但也擋不到國外去,周老爺子親手把自己兒子送出國,是沒想到會是自食其果。

晏時清卻把話題跳開:“你會怎麽拿祁九威脅我?”

“不是威脅。”周青先歪著頭,很配合地回答,“是誘惑你。”

“潘女士多少有點極端了,我知道她管藝人的手段,尤其是你這種炒單身人設的,知道在戀愛時絕對會讓你斷得幹幹凈凈,不然出事的時候跪著求她她都不會幫你,除非在你這裏狠狠訛一筆。”

“她是你肚裏的蛔蟲,是寄生在你身上生存的。”周青先勾起唇,“但我可不一樣,我想和你統一戰線。”

“但如果是我的話,會配合你幫你把祁九藏好,或者慢慢鋪線,逐漸把你鐘情專一的人設立起來,最後你和你的祁九都會有個好結果。”

他告訴晏時清:“你身上到處都是枷鎖,但是我卻能為你提供相對的自由。”

如果算起來,晏時清軟肋應該只有蕭穆和祁九,蕭穆是牽扯腳踝的枷鎖。

而祁九,是晏時清主動朝伸過脖子,握著對方雙手為自己落下鐐銬。

他沒辦法和過去做了斷,他是灰色的存在,偏激、自私、又敏感。

晏時清不是罪人,但卻無時無刻不在背負著罪惡。

在五年前的雨天裏晏時清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便不得不帶上猙獰泥點一條路走到頭。

晏時清確實想獨立,想開自己的工作室,想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但萬一在這一過程中,雲昭娛樂想通過封殺晏時清來殺雞儆猴從而讓周青先乖乖就範,是一件容易到極致的事。

明明昨天祁九才讓他不要急,但晏時清就是慢不下來。

達摩克裏斯之劍就懸在他頭頂,晏時清幾乎是要跑起來向自己的目標跑近。

那索性就讓和雲昭娛樂斷線這件事成為導火索,把手裏的報復計劃提前,在有限的時間裏盡早達成自己的目的。

晏時清視線落在桂花香的罐子上,想——

就算最後落得聲名狼藉,遍體鱗傷,得到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但他回到家裏,應該還能喝到一碗桂花酒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