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力兔兔(第2/3頁)

兔子似乎很不滿意他的掙紮,不管祁九如何反抗都不動如山。

空氣裏的苦茶味摻上似有似無的甜,祁九還嗅到了一絲鐵銹味。

這時他才注意到晏時清的右手在源源不斷地流血,爪子的軟毛被染成紅通通一片。

他這只手垂著不去碰祁九,血珠便順著指尖砸落在地。

猩紅一片,就像晏時清的眸子一樣。

祁九又推了推他:“晏老師,您流血了。”

他看著晏時清耷拉著的耳朵,試探性地說:“...... 把血止住,我就會給你揉耳朵。”

這回兔子有了動作,戀戀不舍地松開一點距離。

祁九把房門扶起來,又去翻出醫療箱,這期間晏時清始終寸步不移地跟著他,生怕他跑掉一樣。

滿屋子都被他劃拉出血痕,晏時清轉過頭看了一眼,抽了抽鼻尖。

他垂著頭把右手藏在身後,似乎在反省。

祁九便牽過對方的手腕,仔細地揉搓弄臟的毛。

他的指尖難免蹭到一點血跡,留在白皙的皮膚上,甚至比晏時清皮毛上的還要刺眼。

晏時清就盯著祁九那抹紅,倏地彎下. 身,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兔子舌尖的溫度比人類高一點,濕潤的觸感在祁九指尖擴散開,讓他猝不及防地收回手。

祁九不知所措,喉結上下挪動,想兇他又不敢。

最終只敢說:“乖一點。”

晏時清意外地聽話。

他似乎都不明白乖的定義是什麽,就一動不動地坐著,任由祁九擺弄。

等祁九把他的手包成鼓鼓一團再擡頭時,才發現晏時清在掉眼淚。

他鼻尖和眼眶染上一圈粉色,將周圍的毛發弄臟打濕。

晏時清面部沒有表情,也沒有呈現出難過的情緒,只是豆大的淚珠持續從眼角滑落。

祁九錯愕地問:“您是疼嗎?”

“你不喜歡我。” 晏時清答非所問,聲音拖得比平時長,“你不想我來。”

“我用胡蘿蔔搭了很舒服的床。” 他說,“你也沒有來。”

祁九哆哆嗦嗦地張嘴:“什麽床?”

“我們家的床。” 晏時清無不委屈地盯著他。

時至今日,祁九在聽見晏時清說出 “我們家” 三字時,心跳依然會漏掉半拍。

他捏著指尖,妄想編點謊話把兔子騙走:“我會去的,你要不先回去等我?”

晏時清倏地沉默了,他的眼淚還在持續不斷地劃出淚痕,但沒有發出丁點啜泣的聲音。

他寶石一樣的眼睛死死盯住祁九,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性。

祁九心臟快蹦到嗓子眼,指尖捏住了沙發邊緣。

他聽見晏時清的牙關摩擦發出 “哢哢” 的聲響。

這時他意識到對方的眼神變了,晏時清的淚水沒有停止,眼底是止不住的悲傷。

祁九卻生出一些不適宜的恐怖念頭來,他甚至不覺得晏時清在因自己騙了他而傷心。

他認為晏時清說不定,是在為不得不把自己打暈或者吞進肚裏才能帶回家這件事,感到十足的傷心。

祁九的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立即伸出手揉上晏時清的頭,想以這種方式轉移對方的情緒。

晏時清卻顯得不是很愉快。

他靜靜地觀摩祁九,歪著自己詭異的兔子臉問:“你為什麽怕我?”

祁九神經繃緊,強行擠出一個笑:“沒有的,我很高興您能來。”

這明顯也是一句謊言,祁九的汗液已經滲透衣裳,做出防備的動作。

然而這一回晏時清的反應卻不一樣,他用很長的時間消化完這句話後,竟然很開心地笑了。

似乎是很滿意祁九的回答,他看上去很高興,在沙發上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姿勢。

然後湊近祁九垂下頭:

“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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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開內心的恐懼和晏時清尷尬的身份來說,這其實是一只很好 rua 的兔子。

祁九麻木地想。

每一寸都軟乎乎的,像在揉一團超大的棉花糖。

他的頸部凸出來一圈厚厚的白毛,像圍了一條毛茸茸的圍巾,能讓祁九掌心手背都陷進去。

兔子被揉的舒服了會眯上眼睛,發出一點幼獸特有的鳴叫聲,主動地往祁九的手上蹭。

在感受到祁九停下手之後,他又會倏地睜開眼,半威脅半委屈地暗示祁九接著動作。

祁九安撫著晏時清的情緒,一邊開口打探:“晏老師您......”

“你叫我晏老師。” 晏時清打斷,“你都叫別人哥哥。”

他的玻璃一樣剔透的眼睛,此刻氤氳瀲灩,又有要哭鼻子的意思。

祁九靜默片刻,決心繞過這個話題:“您... 之前有這樣嗎?有變過兔子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低著頭往祁九頸肩蹭,“我就是一只兔兔。”

很奇怪,晏時清在說這些時始終保持著平日冷若冰霜的表情,一本正經地賣著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