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上頭

臨走之前陳洛愉掏出手機,跟陳飛麟說加一下微信。

陳飛麟看著他,看得他心虛,又主動移開視線了才笑:“你是不是忘記我東西都在酒吧裏了?”

他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地道:“真忘了。”

“沒事,等我拿回手機就加你,昨晚你沒睡好,快回去休息。”

“那你也進去吧。”陳洛愉說。

跟他揮了揮手,陳飛麟轉身走進學校,才走兩步又聽見他說:“這兩天你還是注意下身體情況,有什麽不舒服的一定要馬上去醫院。”

轉過頭來,陳飛麟再次揚起嘴角:“好。”

直到那人走進林蔭岔路消失了,陳洛愉還怔怔地站在原地。

太上頭了,他想。

怎麽連笑起來都那麽無懈可擊。

他摸著紅紅的耳垂,視線還流連在這座不屬於自己的校園裏。看白墻灰瓦的建築矗立在灰白天幕下,雨點帶走了暑熱,為青草延續蓬勃的生命力,就好像陳飛麟對著他笑的樣子,似乎把全身的疲憊都洗去了。

回到宿舍時,鐘航放下寫了一半的報告,過來想關懷他這一晚去哪鬼混,卻發現他身上的衣褲不對。

“你這身衣服哪來的?” 捏了捏運動褲的褲邊,鐘航奇道,“我的媽,你該不會被搶劫了吧?衣褲都被人順走了?”

“錯了,我不是你媽,頂多算你爸。”

陳洛愉把傘撐在墻角,去衣櫥拿替換的衣褲,鐘航繼續跟著他:“到底怎麽回事啊?你自己的衣服呢?昨晚你幹嘛去了?”

“我先洗澡,等等再跟你說。”

陳洛愉進了衛生間,這一洗就是大半個小時,倒不是他身上有多臟,而是把陳飛麟的T恤和運動褲用手給洗了。

等他吹幹頭發出來後,鐘航立馬把他按在床沿,逼他交代這一晚都幹了什麽。

他跟陳飛麟之間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也就不瞞著鐘航了。

聽說他居然跑去派出所等,還跟陳飛麟在那種小旅館睡了一夜,鐘航一屁股坐在他旁邊:“你是不是腦抽了?你倆都不熟,你這麽上趕著幫他圖什麽?”

圖什麽自然不會說的,不過另一個理由也夠他拿來解釋了:“也不算不熟,當時我們在場,總不能看著不管吧。”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樂於助人了?”

他不想再說下去,便躺到枕頭上,用腳去頂鐘航的屁股:“好了,別吵我睡覺,繼續寫你的報告去。”

“不是,”鐘航按住他要拉被子的動作,“那陳飛麟現在怎麽樣了?賠錢的事搞定沒?”

他也不清楚陳飛麟跟老板是怎麽協商的,其實他很想跟陳飛麟說,你具體要賠多少?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可是冷靜一想,他又明白現在這麽問不合適。

“他跟老板商量好了,在抓到鬧事的人之前先無償打工。”

“又不是他的錯,這也太憋屈了吧!”鐘航吐槽道。

是啊,真他媽的憋屈。

郁悶地把空調被拉到頭頂,陳洛愉背對著鐘航補覺了。接下來兩天他都調整睡眠習慣,晚上十點準時上床,鐘航聽他說了要跟著陳飛麟早起鍛煉的事,說他是三分鐘熱度,瞎折騰。

陳洛愉沒反駁,戴上睡眠耳塞就閉眼了。到約定的周五早上,他被前一晚定好的三個鬧鐘接連轟炸,總算起得來了。

鐘航還在對面床上夢周公,陳洛愉匆匆換衣服洗漱,出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公大。

他在六點十八分抵達目的地,本來還想看看陳飛麟驚訝的表情,結果剛邁進操場大門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著運動背心和短褲,肩膀到手臂的線條充滿了力量感。他迎著清晨的日光向陳洛愉跑來,停在陳洛愉面前後,隨意抹去下巴上的汗,笑道:“今天終於不遲到了。”

陳飛麟有一口整齊的白牙,襯著小麥色的膚色,讓他的笑容看起來很幹凈,很暖。

收回盯在他臉上的視線,陳洛愉有些挫敗地問:“你怎麽又這麽早?不是約了六點半?”

“習慣了。”陳飛麟邊說邊往旁邊的看台走去,“我的運動量比你大,得提前來。”

陳洛愉跟過去,見他拿起看台上的軍用水壺,打開灌了好幾口水,又問:“你的傷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都快好了。”陳飛麟說道,轉身打量著陳洛愉的衣著,“搭配得不錯,就是這鞋不適合跑步,姿勢不對的話膝蓋容易受傷。”

“我帶你熱身吧。今天就不正式跑了,先練習一下姿勢。”

陳洛愉說好,跟著陳飛麟往中間草坪走去,同時看了看操場上的人。包括一些老師在內,鍛煉的人還不少。

他們找了個位置開始熱身,一套拉筋動作下來,陳洛愉脖子上都有汗了。

陳飛麟又帶著他走到塑膠跑道上,開始講解跑步時需要注意的姿勢和細節。陳洛愉聽得認真,聽完後就想試試,陳飛麟在前面帶著他跑,讓他看自己的步調和姿勢。一圈半下來,陳洛愉撐著膝蓋喘氣,叫住前面的人說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