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

蘇尋離了西天,在眾侍女的牽引下,駕香車,引白牛,自向三十三天外瓊樓金闕太極宮回去。

臨半路上,他見西牛賀洲魔羅彌漫,但亦有諸佛諸菩薩的法光籠罩,將魔心都壓制了下去。

蘇尋在西牛賀洲的上空耽擱了片刻。果然,心有靈犀一般,那西牛賀洲上的佛光便微弱、衰退了下去。轟然間,重重業障,無邊魔氣猛烈開始四溢。

魔心重燃,魔道復蘇。蘇尋以法眼遍看西牛賀洲,果見那竭國處,桫欏樹下,一尊佛陀正在涅槃。佛光衰弱,他身上便魔氣四溢,魔相滔天,一尊法相桀桀怪笑,似乎要從中復蘇、崛起。

見狀,頓時有一群比丘在瀚海畔伏地哭泣,遠處有諸多那竭國國人相望,為首的卻是那竭國的三位國師。

三位國師見狀,如臨大敵,似乎想要作法抵禦。但那魔氣愈發猖獗,以三國師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止。只聽到笑聲越來越嘈雜,無數妖邪赫然顯現,手舞足蹈,翻天覆地,大肆狂歡。

蘇尋見狀,將菩提子捏在手中,輕輕地朝西牛賀洲拋下。當即,那菩提子赫然生化,在天空中直作千萬由旬大小,遮天蔽日,通天徹底。將道心,佛法彌蓋西牛賀洲,化作一座大山,恰似須彌大山般,直直壓到了西方大海之上。

那山: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老柏,萬節修篁。帶雨半空青冉冉,含煙一壑色蒼蒼,門外奇花布錦,橋邊瑤草噴香。

這山落下,天地震動,三界俱有感受。山落,則萬靈生。魔氣彌消,災厄頓解。

蘇尋復伸出手來,一座石牌出現在他的右手之上。他即命侍女,將石牌落在崖頭。伴隨著一道雲光,赫然那石牌生化,“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十個大字有山處隱浮於空中,將整個西牛賀洲都環繞了。

頓時,魔音尖銳,在西方咆哮了起來。但是卻並不是逞兇的怒吼,而是臨終的哀鳴。

那桫欏樹下,伴隨著一聲憤怒的魔音,波旬朝天怒道:“蘇道真,尓為何阻我成道,豈不聞……”

轟!

未待它說完,蘇尋將手一翻,一座石碑赫然從天而落,直直砸在了那竭國的國土中央。這石碑上赫然有四個大字:道氣長存。

那桫欏樹下,釋迦牟尼的法身陡然睜開雙眼。與此同時,無數妖邪們能夠得發現,自己身下竟然是一只無比巨大的手掌!

一道氤氳升騰而起,那竭國頓時呈現了一片清平。那如來神掌將金、木、水、火、土五行翻下,直砸入幽冥界,把波旬連帶其魔子魔孫,盡皆打入了阿修羅界,鎮壓在黑暗深淵,此後不可超脫輪回。

蘇尋見狀,目光未曾有絲毫變化,吩咐侍女,復引香車,直向三十三天外而去了。

他知道,魔主波旬自有自己的說辭,只不過此次他根本沒有與其辯法的心思。更不會坐視其恢復法力,重鑄魔心。所以便決然出手,以自己的道果,助釋迦牟尼將波旬打入了幽冥界。

不過,蘇尋也知道,魔主波旬並沒有消滅。人心在,波旬就在。有朝一日或許它還會復辟,至於那個時候佛法能否鎮壓魔道,就是兩說了。亦或者說佛與魔究竟孰對孰錯,那就是那個時代的問題了。

蘇尋翻手相助,把天人道果留在了那竭國,鎮壓了魔主波旬,便自引侍女回三十三天外太極宮。

及至中途,他忽然心有所感。卻發現那新生的西牛賀洲處,有無數生靈得獲新生,四散奔躍,引發了無數生機。

在那無數生靈當中,一只似山貓,似始貓,卻亦非常也,小巧玲瓏,銀毛黑斑。乃是一只貓兒,又喚作斑狸,卻在方寸山、三星洞,在道心之中,在道氣兒之中,緩慢新生。

靈台方寸山的誕生,以及天人道果的出現。不但鎮壓了魔主波旬,更令靈氣四溢,仙妙叢生。

蘇尋看著那相互奔走的生靈,有龍有蛇,有麒麟,亦有鳳凰。百獸奔走,百鳥騰空,但皆環繞靈台方寸山,不得輕易進入。唯有那只斑狸新生,寥落在方寸山中,當即心有所感:其乃是第一個出生於真正的方寸山的生靈,而靈台方寸者,乃“心”也,其萌生於自己的道心之中,卻是與自己有緣。

他便輕輕擡手。那斑狸在道氣兒的牽引下,接連越過虹橋,破開重雲,在眾侍女的眼中落入到了蘇尋的掌中。斑狸怕生,蘇尋便引神通法力,將其引入自己的掌心世界,把掌心世界化為房屋大小,制備了食物水源,又與斑狸取了名字,暫且不提。

蘇尋即回到了太極宮,果然有玉皇大天尊遣太白金星前來奉旨道喜,又有四禦大帝,各奉童子,再來祝賀。此次他前往西方靈山,參加盂蘭盆會,所獲豐盛,不失道門,亦合佛心。不愧是天人創道位封天尊的金闕玉晨大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