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他只能渾身僵硬的杵在秦洲懷裏,像一只被按在野獸爪下的獵物般動彈不得。

秦洲的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就連面前周慕的表情也看得一清二楚,有點慌亂,但似乎又有點期待,秦洲低低的笑了一聲,湊的更近,用嘴唇撥動了周慕面簾上的流蘇,然後直起身,將周慕放開了。

流蘇們被撥開,又擺蕩回來,碰到周慕的唇上。

明明是冰冷的金屬質感,周慕卻覺得熱燙,他的眼睛雖然在黑暗中看東西比較模糊,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能分明的看見秦洲側著臉,用嘴唇從面簾上滑過,就像給了這流蘇一個輕柔的吻。

而流蘇擺蕩回來,反復的觸在周慕唇上,仿佛將秦洲嘴唇的觸感都傳遞了過來,火熱的,滾燙的,令人恍惚。

一直到面前傳來了對話的聲音,周慕才從恍惚中醒過神來。

“可以讓一下嗎?”這是盛白的聲音,他應該是在對秦洲說話。

秦洲沒有動,依舊擋在周慕身前。

盛白大概也看出了他並不願意自己邀請周慕跳舞,苦笑了一下,說道:“最後一次,就給我一支舞的時間吧。”

燈光亮起來,即便是隔著面具,周慕也能感覺到秦洲皺起了眉頭,他深深的看了盛白一眼,最終還是讓開了位置。

盛白今天也不同與往常,平時他基本都穿貴族雌子標配的那幾個高奢品牌。

華麗繁復的襯衫,收腰的緞面外套,合身又儒雅的褲裝,香檳鞋或者穆勒鞋,高貴又得體,挑不出一絲毛病,但也沒有一次讓人驚艷。

今天他整個人像是放開了,穿了簡潔的V領襯衫,利落的工裝褲,和一雙短靴。

他彎下腰像周慕邀舞的時候,脖子上銀色的鏈墜從領口滑出來,周慕發現那是一個皮鞭纏著匕首的造型。

“周慕閣下,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不太會,可能會踩到你。”周慕猶豫著想要拒絕。

“沒關系的,反正就這一次了,又能踩到幾下呢。”

看著盛白帶著點決絕意味的笑意,周慕還是把手搭在了他手上,由著他帶進舞池。

從音樂響起,盛白就一直在說話,他說著自己從小在盛家的遭遇。

作為一個雌子,他多次看到自己的母父被雄父按在地上,一開始是用拳頭擊打,用腳踢,但雄子的力氣遠遠不及雌子,即便他們使盡全力,對雌子造成的傷害也是有限的。

於是後來,他的雄父就換上了鞭子。

雌子防禦力和恢復力都很強悍,即使他的雄父每次抽到筋疲力盡才停下,也不會致命,致殘,甚至第二天他的母父用過遮擋傷痕的東西,還能儀態端莊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可他,難道不會疼嗎?

盛白小時候曾經多次勸說過自己的母父,讓他離開盛家,哪怕是去出賣勞力,做最底層的工作,難道不能活下去嗎,但他的母父每次都是苦笑一下,說這世界上的雄子都一樣,沒有什麽區別,離開了這個又能怎樣呢?這是雌子的命,要認。

後來他多次在私人海灘上目睹到景象,也讓他逐漸的相信了這一說法,是呀,這世間的雄子們,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他們只會依賴自己在信息素和地位上的優勢,肆意的打壓和欺辱雌子,只有比他們站的更高,才能避免和自己母父一樣的命運。

盛白之前只想奪下他們手中的鞭子,丟在地上,但權利的滋養讓他的想法慢慢的發生了變化,現在他想要成為握住鞭子的人。

為了握住這條名為權利的鞭子,他可以放棄他的光芒,一直行走在黑暗裏。

音樂聲很大,兩個人距離也不算近,一直保持著社交距離,盛白講述的聲音很微弱,與其說他是在說給周慕聽,不如說他是在說給自己聽。

周慕一直擔心秦洲會生氣,有點心不在焉,而且他還擔心會踩到盛白,僅剩的那點心思,全低頭用在了舞步上,根本沒注意到在這一支舞中,盛白都說了些什麽。

直到舞曲終了,盛白鄭重的對他又行了一個騎士禮,然後帶著笑意說道:“周慕閣下,再見了。”

周慕不知道他為什麽道別,難道是要退出節目嗎?可是私下依舊是可以聯系的。

但他的笑意中帶著明確的訣別,等盛白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周慕可以確定,有什麽東西確實是被盛白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