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今天是專項訓練,大概1小時40分鐘左右,不算特別辛苦,咬咬牙就過去了。”
顧染覺得,不是咬咬牙時間就過去了,是他這個人快要過去了。
顧染才發現,和這比起來,之前那次體能測試根本不算什麽。
現在才是真正的考驗,他幾乎是靠著意念支撐。粗略一算,今天的訓練量,趕得上他以前一周的運動量。
最後一個項目——布帶原地牽引,這是個在陸地上進行的彎道技術訓練。隊員腰上綁一根帶子,單腿支撐,身體向左側傾斜,支撐腿蹬冰,浮腿做收腿動作。一組30個。
這是顧染的強項,他的身體平衡性很好,重心控制也非常到位,上半身看不出一絲晃動。
可以說,他做這個動作,比省隊一些老隊員還要標準和穩定。
不過,這僅限於十個以內,超出十個,他就有點體力透支,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
徐清就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你要這麽糊弄,我就再給你加30個。”
顧染:“……”
他身上的運動服都已經濕透了,這個訓練雖然算不上劇烈運動,但很考驗核心力量,30個做下來,也能把人累得夠嗆。
這個時候,顧染竟然不合時宜的想到,昨天徐清說自己很好相處,難道這就是他所說的很好相處?
30個做完,顧染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木地板上,虛脫般的喘氣。
徐清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忘了問你,5000米有沒有在20分鐘內跑完?”
顧染實話實說:“沒有。”
“那明天繼續。”
顧染說:“明天我也跑不完。”
“沒關系,咱們有的是時間,什麽時候跑完,什麽時候算。”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顧染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哪知道對方猝不及防轉過頭來:“對了,忘了通知你,今晚七點,我在滑冰館等你。”
“……”
今天晚上沒有訓練,隊友們都得去教室,有老師給他們補課。
吃過晚飯稍微坐了一會兒,顧染就背上裝備,往滑冰館走。
三月初,入夜之後還有些涼意。今天的風很大,刮在臉上就像利刃劃過皮膚,又幹又冷。
顧染忽然想起之前他媽跟他說過的話——體育這條路並不是人生的捷徑,反而更加崎嶇和艱辛。
“你明明可以走一帆風順的坦途,為什麽要選擇最艱難的那條路?”
顧染說不上來為什麽,但他就是想走一走,試一試。
他本以為滑冰館還有其他人在訓練,換好衣服進了冰場才發現,裏面就只有徐清。
徐清看了一眼時間:“不錯,你還挺準時。”
顧染左右看了看:“只有我一個人嗎?”
“不然呢?我請兩個人過來陪你?”
顧染戴上頭盔和護目鏡:“不用了。”
“15圈技術滑,開始吧。”
技術滑就是放慢速度,讓運動員盡可能的把姿勢做標準。
這倒不是個費體力的活兒,以顧染現在殘存的那點體力,勉強可以支撐。
但是接踵而來的是精神上的摧殘——徐清把他的技術批得一無是處,起跑、直道、彎道、沖刺……哪兒哪兒都是問題。
徐清依舊保持了自己言簡意賅的風格,技術指導只說一遍,說完了就讓顧染繼續滑。
幸好顧染腦子聰明,理解能力夠強,他指出的問題都能及時改正,否則,都不敢問第二遍。
就這樣,顧染維持了一個星期上午體能,下午專項,晚上技術的高強度訓練。
第一天、第二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每天跑完5000米,都有吐一場,後來早上幹脆少吃一點,慢慢的也就適應了。
最難熬的是第三天和第四天,乳酸在肌肉中大量堆積,讓他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受刑。
晚上接到許玫的電話,媽媽溫柔的關心兩句,就讓他眼眶發酸,差點落下淚來。
他從小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孩,在父母的悉心呵護下長大,沒有吃過這樣的苦。
盡管如此,他也依舊沒有向父母吐露過半個“苦”字。
他想,如果他說一句太苦了,不想再練了,明天早上一睜眼,他爸肯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宿舍門口,說要接他回家。
但他就是不想認這個慫,就算他不想練了,那也是他覺得這項運動沒什麽挑戰,而不是他因為訓練太苦,堅持不下去。
一個星期之後,徐清終於停了他的體能訓練,開始讓他跟著隊友一起上冰訓練。
高梓逸問他:“有沒有覺得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染搖頭:“每天揮之不去的疲憊感,沒有什麽不一樣。”
高梓逸摸摸他的頭:“比賽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了。”
距離全國青少年短道速滑U系列賽第二站青島站的比賽,還剩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