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染人雖然在小朋友稍後一點,但她的身材比例很好,人不高但腿夠長。刀尖正好在小朋友前面一點點滑過重點。

“哥哥好棒!”表弟在場邊激動大喊。

他連最後的沖刺都做得有模有樣,江巖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鼓掌。又指著旁邊的小隊員說道:“他今年十歲,練習短道速滑已經三年了。”

顧染摘下頭盔和護目鏡,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大口喘著氣:“他很專業。”

江巖說:“但你贏了他。”

顧染笑道:“我比他大,勝之不武。”

江巖笑道:“你只練了兩周,就能有這個水準,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嗎?相信我,你就是為短道速滑而生的人。”

顧染仍舊不動聲色:“我再想想。”

顧染回到家,許玫正在廚房和阿姨一起做飯,顧長風向他招招手:“最後一天,感覺怎麽樣?”

顧染把冰刀和背包扔在地上:“還不錯,是一項很有意思的運動。”

顧長風問他:“所以你決定要繼續練短道速滑了嗎?”

顧染搖頭:“我還沒有決定。”

許玫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吃飯了,快去洗手!”

晚飯的時候,體育頻道正在播一個紀錄片,是關於短道速滑的。

顧染轉過頭去,幾十個人站在冰場內,一片混亂。隊員們正在交接棒,有的摔倒了,有的在拉扯,而中國隊正在試圖超越韓國隊。

幾名隊員糾纏在一起,鏡頭給了個特寫,顧染清楚地看到,韓國隊伸手推了中國隊一把。

雖然顧染只學了三周短道速滑,但他也知道,韓國隊這是犯規,應該被判罰取消成績。

然而,最終結果恰恰相反,裁判判罰了中國隊員犯規,同時取消成績。

賽後,中國隊員接受采訪,非常氣憤地說道:“我覺得太不公平了。”

“雖然我自己從事短道速滑,但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這項運動了。”

當天晚上,顧染就做了個夢。

夢裏,他踩著冰刀馳騁在白色跑道上,速度很快,兩側的景物極速後退,幾乎化成了虛影。

而前方,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人影,他看不清那人是誰,可他卻看到那人頭盔上的韓國國旗。

然後他的耳邊就出現了一個略帶哭腔的女生:“我覺得太不公平了。”

“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這項運動。”

這一個晚上,顧染都在做同一個夢。這兩句話就像循環一樣,一直在他耳邊響個不停。

直到鬧鐘響起,天亮了。

顧染走出臥室,許玫坐在餐桌前朝他招手:“兒子,過來吃早餐。”

“反正你的滑冰課已經結束了,再給你報個別的。繼續學鋼琴怎麽樣,雖然十級已經過了,也可以練練其它曲子。”

顧染沒說話,轉過頭來卻看到昨天放在玄關處的冰刀。腦海中又響起了中國隊員的那兩句話。

“太不公平了。”

“我越來越不懂這項運動。”

許玫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染,怎麽了,發什麽呆?”

顧染轉過頭來,笑道:“我想繼續練短道速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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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來到第二年一月,顧染也跟著江巖練習了半年的短道速滑。

這半年來,他每天晚上和周末訓練,白天上學,倒是兩頭都不耽誤,還能做得遊刃有余。

他的進步非常快,半年時間,市隊那些跟他同齡,甚至比他還大一些,練習短道速滑好幾年的隊員都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這天是周末,顧染的訓練安排在白天。上午正在訓練的時候速滑館來了幾個陌生人,顧染一個也不認識,卻發現有個人一直在打量自己。

他好奇地回望過去,那人似乎沖他揚了揚嘴角,顧染還沒細想這是什麽意思,就被隊友拉去換衣服了。

顧染也沒當回事,轉身就走了。

過了沒幾天,這天晚上訓練結束,江巖特意等著他一起離開速滑館:“有個事情要告訴你。”

顧染隨口跟他貧了一句:“您要退休了嗎?”

“快了。”江巖反應過來不對,在他後腦上拍了一巴掌,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前兩天,省隊的教練下來選拔,說是要挑選12-16歲,有潛力的隊員,參加全國青少年短道速滑U系列賽,第一站在上海。”

顧染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該不會是選上我了吧。”

“沒錯,只選上了你。”

顧染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那天有個人他老是盯著我看。”

江巖說:“那就是省短道速滑隊現任主教練。”

顧染問:“那我去嗎?”

江巖皺起眉頭:“我覺得吧,讓你現在參加比賽,還是全國性的比賽,早了點。”

顧染本來對這個全國U系列的比賽沒有太濃烈的興趣,聽江巖這麽一說:“正好,我也不是很想去。”